林余娇在厨房这边收拾好,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发觉香苈也才从外边回来。
她侧眸看着香苈,眉目如雪衬得身后冰雪初融的景儿也逊色了几分,“怎的走得满头大汗?仔细被冷风一吹,要着凉了。”
林余娇时常这样和风细雨般关心香苈,温声软语的,听得人心口都熨帖柔软。
香苈也不例外,她虽眼红羡慕林余娇得紧,却也喜欢林余娇这样的温和脾性,知道她自个儿是学不来的,只能暗自叹息。
香苈上前一步,将一封烫金的信递到林余娇跟前,“姑娘,有人给你送了一封信。” 林余娇意外地掀了掀眼皮,瞥了一眼那信上封得极好的火漆,一瞧便是没有打开过的。
这信是原封不动送到她手上,没有任何人看过。
这还是她入太子府之后,第一次在顾庭的掌控之外,与外界有接触。
只是林余娇有些奇怪,顾庭似乎不希望她与太子府的人再往来,可为何这封信能这样明晃晃的送到她手上来?
林余娇的眸光不着痕迹地从那信的火漆上移到香苈身上,见她垂着脑袋,有些心虚的捂了捂衣襟处,便明白了。
这大概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吧。
看来香苈对顾庭,也不是那般忠心耿耿的。
其实很容易就能想通,顾庭每日那么忙,哪有空来管理敲打太子府这些下人。
所以这些人也很容易便钻了空子,只要有钱财可图,哪管忠心护主是什么意思。
主子再大,也抵不过银钱的力量。
想明白之后,林余娇看向手中这封信的目光,也越发复杂了一些。
也不知是谁,花费大手笔将这封信送进太子府,并且送到她手上。
林余娇搬了条软凳坐到廊下,一边晒着日光,一边将那封信拆开看起来。
这封信不长,只有寥寥几语,却勾起了她的许多回忆。
写信的人,是她从前在袁府时交好的姐妹,盛心菱。
盛心菱和她一样,都曾在袁府住过一段时日。
可林余娇是寄人篱下,看似是金尊玉贵的表姑娘,实则她却谨慎小心,一直揣摩着袁府众人的心思过日子。
盛心菱却不一样,她是袁府的贵客,过得肆意自在,袁府从上至下都不敢轻慢她一分半毫。
因为盛心菱,是京华里盛国公府二房的嫡出姑娘。
林余娇与袁府其他的姑娘都是表面姐妹,却与盛心菱很是投缘。
盛心菱亦然,只将林余娇一人当成真心姐妹,什么体己话都只说给林余娇听。
两人也曾度过一段无忧无虑的闺阁生活,一起烹雪煮茶,一起围炉夜话,简直好得能穿一件衣裳似的。
但是后来,盛心菱回了京华,两人便只能书信往来。
再后来,林余娇因故带着林余逸急匆匆离开袁府。
事发突然,并未来得及写信告知盛心菱她去了何处。
虽然林余娇也到了京华,但盛国公府那等高门大户,却不是她去说认识他们府的嫡姑娘就能轻易见到的。
她也曾递过两封信进去,却都石沉大海。
她需要操心的事太多,心思也没全放在这上面。
林余娇相信,两人都在京华,又是难得的姐妹投缘,总有重新相见的那一日。
出乎林余娇意外的是,之前她想要联系上盛心菱却无门。
可如今她困在这太子府上,却收到了盛心菱想方设法送进来的信。
盛心菱的信很简单,许是很多话都不便在信里说。
她说,纸短情长,这小小的几页纸,无法将她这些年想要与林余娇说的话写完,所以相约林余娇上元佳节,一块去看花灯,赏玩游乐。
她还说,知道林余娇弟弟的事,也很是着急上火,想到了一个救他的法子,兴许有用。
林余娇本来与好姐妹多年未见,自然就十分想与她会面,说一说这些年过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