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里,有遮不住的羡慕。
林余娇垂下眼,即便只是睫毛轻颤一下,也有说不出的温婉柔美。
她细声道:“我知道如今京华都是怎样说的......可她们与你不同。盛妹妹,你可是也觉得我不配?”
“自然不会。”盛心菱咬着下唇,停下脚步,有些埋怨地看着林余娇,“林姐姐,你怎能这样想我?”
林余娇低声道:“对不起,盛妹妹,你也知道我是这般谨小慎微的性子,这天大的福气砸到我头上,如今都似做梦一般。”
盛心菱仔细打量着她的神情,最终眼底的情绪仍旧复杂得很。
最终,似乎是勉强地笑了笑,挽着林余娇的手臂,反而岔开了一个旁的话题。
“林姐姐,过几日便是镇北大将军的庆功宴了,你可会去?”
林余娇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她快要嫁给顾庭的消息,仿佛长了脚似的,早就已经传遍了京华。
虽然她还未过门,但那谢言煜庆功宴的帖子,也仍旧给她送了一份。
听说,这次的庆功宴是谢老夫人一手筹办的,请的都是京华顶顶尊贵的一群人。
谢言煜对林余娇有恩,所以她必定是要登门道谢的。
只是她心头有些忐忑,毕竟她那日要见到许多人,只怕是有些话不好听,有些人也不好应付......
毕竟在京华里眼红她的人,不在少数。
盛心菱陪林余娇散了会子心,两人聊天都围绕在顾庭身上。
盛心菱说过许多名门贵女为顾庭做的傻事之后,也大抵明白了顾庭在京华有多抢手。
她这心里就更没底了。
......
转眼过了几日,便到了镇北大将军的庆功宴。
他打了这么大的胜仗,京华上下都高兴得很,自然没有不赏脸不去他府上的。
就连顾庭和几位王爷,也都得了今上的嘱托,吩咐他们来镇北大将军坐坐,并奖赏了许多东西下来。
林余娇穿了条鹅黄色襦裙,打扮得雅致精巧,却也不显瞩目。
她同盛心菱约好了在将军府女眷闲坐的花厅里碰面,不过她到的时候,盛心菱还没有到。
花厅里的女眷众多,环佩叮当,笑语盈盈。
林余娇一个人都不认识,只能寻个偏僻些的座位坐下。
饶是她刻意安静,不愿引人注目,可她还是能感觉到,许多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还有些小声议论她的,让人不想听到都难。
有说她之前是个女大夫,抛头露面的,名声早没了,不知给多少男子看过病把过脉,有了肌肤接触。
亦有说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还恬不知耻在太子府住过一段时日,不知走了什么运才扶正的。
还有的,悄悄说她有狐媚手段,勾了太子殿下的魂,才让他迷了心窍,硬要娶她。
林余娇左等右等,也不见盛心菱来。
反而这些糟心的话全不落地传入了她耳朵里,没得让人心烦。
这些达官显贵家的女眷或许是欺负她不认识她们的脸,即便日后想算账,这么多人她也记不住。
反正是压低了声音,也未指名道姓,她当场发作也难。
林余娇眉心微皱,起身道:“香葶,陪我出去走走。”
“是,姑娘。”香葶也早就在这儿待不下去了,扶着林余娇便往外走。
到了外头园子里的小径上,香葶立刻“呸”了一声。
“姑娘,这些还是官眷呢......说的话怎比东西街上那些市井妇人还难听。”
林余娇垂下脸,细眉软眼笼上一层薄薄的愁云,“香葶,莫要说这些。”
她不喜欢别人说她的闲话。
但她若也说别人的闲话,岂不是成了自个儿讨厌的人?
香葶最听林余娇的话,立刻收了声,只是踮起脚望了望花厅那边的情形,“姑娘若是走了,她们指不定还要如何热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