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听朱闵青细细解释一回,怔怔愣了半天,忽眼神一亮,道:“外察影响官员的仕途,保不齐有人利用察典排除异己。如果宗长令确实政绩斐然,那定然是察典时有人做手脚。”
朱闵青略一思索,冷笑道:“越来越有意思了,既如此,就由着卫家的愣头青闹去,咱们也站干岸儿看热闹,等着卫家来求咱们!”
果不其然,当西北风带来第一片雪花的时候,卫峰打头,领着三四十个辽东百姓,也扛着匾,浩浩荡荡进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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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晦暗的苍穹下, 伴着呼号的西北风, 银白色的雪粒子撒盐似的一阵阵落下,不多时地面就白了一片。
这样的天气,街面上本是没有人的,但卫峰等人顶着风,冒着雪,敲锣打鼓满街巷一转悠, 便有好事的人渐渐围聚起来。
卫峰包下一处茶楼, 一面请看热闹的民众喝茶吃点心,一面让辽东来的百姓热情宣讲宗长令的功绩, 还编了鼓词、评书, 叫说书卖唱的大肆宣扬。
那场面热闹得堪比正月的庙会。
一连五天下来, 半个京城都知道,辽东巡抚宗长令是个将辽东治理得路不拾遗、百姓安居乐业的清官能臣!
宗倩娘满意极了。
甚至幻想着, 也许能因祸得福,皇上重新认识到父亲的才干,借此机会调入京城也说不得。
辽东太过荒凉, 还时有蛮族侵扰, 哪里比得上京城的繁华富贵!
可事情走向并不是她想象的那般好, 等了几日, 皇上并无旨意下发,而朱闵青这边也毫无进展,每每问案子情况,都只说“在办”。
她想再去诏狱探望父亲, 朱闵青却不允了,看她的眼神也有几分冷淡。
弄得宗倩娘又惊又疑,又害怕朱闵青翻脸,成日里吃不下睡不着的,却又不知哪里出了差错,便偷偷给辽东的母亲去了封信。
却不想,顺天府竟把卫峰和他的长随抓走了,连那三四十个辽东百姓都一并轰出京城。
这下宗倩娘彻底慌了神,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地团团转,整个人是惊惕不安,有心寻朱闵青问问,然不知为何,分明一个院子里住着,可总也碰不着面!
无法,这日早起,宗倩娘踌躇着敲开秦桑的房门。
秦桑这些时日冷眼瞧着她和卫峰上蹿下跳地折腾,算算也差不多该找上门了。
刚坐下,宗倩娘便以手帕子掩口,未语泪先流。
秦桑正在梳洗,见状不由得一阵不耐烦。
豆蔻立时道:“眼看要进腊月门,马上就是年节,不是奴婢多嘴,请总小姐收收眼泪,哪有一早就到别人屋里哭天抹泪的?没的晦气!”
宗倩娘红着眼角道:“非是我故意添堵,实在是情难自已,你没有父母家人,许是不能体会到我的心情。”
豆蔻气结,知她暗讽自己,想回她几句,却又忍下——总不好在小姐跟前吵起来。
秦桑将玉梳“啪”地往桌上一拍,冷声道:“我不喜欢别人在我这儿哭哭啼啼的,有话明说,你是不是想打听你爹的情况?”
宗倩娘打了个顿儿,忙拭去眼泪,赔笑道:“正是,麻烦妹妹……”
“我不是你妹妹!”秦桑立时截断她的话,面无表情道,“咱们不是亲戚,也不是故旧,你我交情也没那么好,请你叫我秦小姐。”
宗倩娘的脸色慢慢涨红,强自撑着笑道:“妹妹为何这样对我?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得罪妹妹了?”
“没错,你是得罪我了!宗小姐不愧是巡抚千金,名门之后,主意大得很呐!先前求我爹我哥帮忙,嘴上说得那个好听,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秦桑不住冷笑,“结果你扭脸就拆台,生生把我爹我哥架在那里,弄得里外不是人,平白招惹皇上一顿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