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阉之女_作者:瓜子和茶(191)

2020-06-14 瓜子和茶

    秦桑说:“遇事不要急,且看清状况再说话,别上来就发狠。”

    “嗯,我知道的,都记下了。”朱闵青看着她笑,然后双腿一夹,那马泼风般地消失在雪地中,只余满地的雪尘流烟似地飘荡。

    秦桑立在大门口,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回屋,神情恹恹的,一下子没了精神。

    方才还欢声笑语的院子不再热闹,在旁边人家阵阵的鞭炮声衬托下,反倒有了几分寂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昏苍苍的暮色笼罩京城时,他仍没回来。

    秦桑便知,宫里一定是出大事了。

    这是第一个身边没有亲人的除夕夜,虽有豆蔻和月桂两人一唱一和拼命凑趣,秦桑也提不起劲儿来。

    熬过子时,看着下人们放了两箱子炮仗,噼里啪啦一通乱响,方觉心情通畅些。

    夜深了,秦桑耐不住,立在大门口瞭望一阵子,还是不见他的踪影。

    豆蔻劝了半天,秦桑才回屋歇息,却是满腹心事睡不着,好容易朦胧睡去,已是鸡鸣时分。

    迷蒙天光中,朱闵青披着一身雪尘终于回来了。

    他眉头紧锁着,紧张兴奋中又带着期待和不安,一进院门就下意识去敲秦桑的房门。

    手刚举起,马上反应过来,朱闵青看着黑黢黢的门窗,暗道自己晕了头,竟连时辰也忘了。

    他慢慢踱回屋子,见炕头上整整齐齐叠放着一套新衣。

    暗红的长袍,是秦桑给他试过的那件。

    他眼前又浮现当时的景象。

    朱闵青不由自主抚上嘴唇,似乎,那柔软微凉的触感还遗留在唇齿之间。

    单单吻她的耳朵,就能让他如此沉迷,若是……

    朱闵青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急忙转身去净房。

    热水是提早备下的,然此时已经温凉,他没叫下人再烧水,借着水的凉意,将那股子冲动压了下去。

    待换上中衣,忽想起来,这也是秦桑做的!

    松江布料子贴在身上,奇怪,分明和以往的中衣料子一样,可这件却有种奇怪的触感。

    朱闵青仰面躺着,只觉炕烧得太热,暖得令人浑身燥热。

    根本睡不着!

    想到今天宫中发生的事,他目光沉沉望着承尘:也许很快就能达成心愿。

    东方泛起鱼肚白,朝阳慢慢升起,美妙而苍茫,新的一年到来了。

    各处的鞭炮声接连不断,初一的早上显然是不适合睡懒觉的,秦桑很早就被吵醒,打着哈欠起身,睡眼惺忪问道:“我哥回来了没?”

    豆蔻道:“回来了回来了,一早就在堂屋里坐着,吩咐我们不准打扰您。”

    秦桑困意全无,匆忙梳妆完毕,三步两步出来内室,但见朱闵青穿着一身新衣,端着茶杯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悬了一晚上的心顿时落回肚子,秦桑也不急着问他,先给一院子的人发了红包,听了满耳朵的吉祥话,方拉着他躲入内室,问道:“宫里什么情况?”

    朱闵青道:“昨天皇上逛御花园,突然头疾发作,手舞足蹈,语无伦次,接着就昏迷不醒,御医只敢用温和法子,根本叫不醒皇上。”

    秦桑已然明了,“所以才让吴郎中进宫,他的医术不见得比御医高超多少,胜在胆子大敢用猛药。”

    朱闵青沉声道:“昨晚皇上倒是醒了,可吴郎中说,皇上的身体底子不大好,头疾如此严重,恐怕要提早准备了。”

    秦桑怔楞了下,眼中光亮霍然一闪,“立储迫在眉睫!”    永隆帝素有不寐之症, 精神一向不大好, 去年秋狩遇袭后就没缓过劲儿来,今年直隶闹瘟疫,接连出了保定官匪案、辽东库银案,六部臣工大论辩……

    把精神本来就脆弱的永隆帝搞得更加衰弱,压力重重之下,想必永隆帝有些承受不住了。

    秦桑的手指来回摩挲着手里的甜白瓷茶杯, 沉吟道:“须得想个由头把寿王案牵出来, 然后顺理成章地给先皇后正名,昨天爹爹有和你提及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