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渊走到几十步外的三足圆鼎前,不顾身后惊呼,弯下腰来握住圆鼎两足。
人群中发出阵阵嘲笑,南蛮少年反而收了玩世不恭的神情,露出寒芒的琥珀色眼睛定定看着正在运气的少年。
一声大喝!
少年青筋毕露的双手举起三足圆鼎,在胸口停顿不过一瞬,再次高举——
过耳——
过眉——
最后,竟然将鼎举过头顶!
武岳惊到说不出话,而他身边的人交头接耳,纷纷打听少年举起来的圆鼎有多重。
“这……”
考官既震惊又无措,他的确是让武生选择场内所能举起的最重之物……但是,他也没想到,有人不举杠铃,会去举大鼎!
东风楼上,所有见过三名青年合力搬鼎的人都变了脸色。
秦秾华目不转睛看着广场中央举鼎的少年,他身在鼎沸的人群,无论旁人对他投以何种目光,他的眼神始终执拗在她身上。
他一直举着大鼎,直到考官手忙脚乱地招呼他放下。
一声连东风楼这里都能清楚听见的大响后,圆鼎重回地面,烟尘飞散后,全场寂静无声。
秦秾华身边,有人从嗓子眼里挤出近乎恐惧的质疑:“这不可能……”
她视若未闻,露着微笑,向目光灼灼的少年做出嘴型。
“我的小狼,做得好。”
他认出了她说的话,因为就在片刻后,少年望着她笑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笑。
少年意气风发,桀骜眼眸里闪耀的是野性锋芒。 数日后, 东郊华学门前聚集了大量学子。
沉稳肃穆的大门前人声鼎沸,不断有人蹦着,跳着,踮起脚尖去看华榜上张贴的录取名单。
“太好了!我被录取了!我被录取了!”
“这下要怎么和爹娘交代……”
“这几个名字……这是女子吗?难道女子也要和我们一起上课?她们都不要名节了?”
“听说女子有专门的学楼……难道是学绣花?”
“一千八百多人, 只录取了前三百,那剩下的这么多人怎么办呢?”
“我是从岭南坐极天商会的货船来的, 商会的人和我说好了, 回去的时候也免费捎我一程……”
仇远往分发学生证的华学管事面前一站, 原本围在周围的汉人学子纷纷自发避让, 神色各异地看着他。
“什么名字, 来自哪儿?”华学管事看他一眼。
“王斗星, 黎州安抚司。”
华学管事在桌上几沓证件里翻找, 片刻后, 拿出一张方方正正的木制名牌递给他:“收好了啊,没有学生证的开学进不了华学。”
仇远在这张写有他外貌特征的学生证上扫了一眼,收入怀中, 问道:“我来之前,听说华学可以提供食宿……”
管事神色不耐, 手指往一旁指去:“去华报上看。”
华报?
仇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许多已经领到学生证的新生进了华学大门,正围着大门不远的一处布告观看, 议论纷纷。
他走去一看, 榜上张贴的大幅字报样式奇特, 最醒目的就是顶端“华学日报”四个字, 下 位于东郊的玉京公主府建好了数年,今日忽然开起大门, 挂上一张崭新的牌匾。
围观的几个百姓满脸好奇, 看着独眼内侍和几个青壮年将“控兽处”牌匾遮在“玉京公主府”的牌子上。
“这里不是公主府吗?”身穿栗色裋褐的男子忍不住扬声问道。
“是公主府,但玉京公主还未出降, 所以公主府先作他用。”
独眼内侍没发话,反而是指挥挂牌的一个老者发话了。他冲围观的几人拱了拱手, 笑道:
“玉京公主以重金求购擅猎的奇兽,诸位若有引荐, 一并重金酬谢。”
“擅猎的奇兽?老虎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