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个名字,胡虚脚步停了一下,笑道:“倘若我又他那么厉害,那么我也不用沦落至此了。走吧,我们回去。”
菜包子跟在身后,随着他一直往樊楼的中楼去。这一路上,菜包子不断说着各种崇拜的话,把胡虚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简直就犹如此时最崇拜的对象一般,眼睛了都冒着闪烁的光芒。
胡虚且走且行,为了怕被人追随和认出,特意绕开了人流多的地方,偶尔搭理菜包子几句,但更多的还是默默前行。不消一会,两人便回到了钟楼顶层阁楼内。
推门而进,胡虚又不由得拍了一下额头,其身前竟然比方才比试还要来得痛快。他长叹了一声道:“你怎么又在吃啊?”
正在半躺在榻上,趁着胡虚还没有回来,想赶紧吃多几口弥补一下错过早饭的吕缈影,听到胡虚此话,吓得手中的烧饼都丢在了地上。
她匆匆捡起烧饼,犹豫了片刻终究没有再咬一口,只是把它重新放回盘子中,但那依依不舍的目光,让人不免心生怜惜。好不容易压住食欲,看向门边的两人,却发现菜包子笑得捂住了肚子。
吕缈影怒道:“菜包子,你还敢笑,你给我出去。”
菜包子忍住笑,往前几步拿出钱票,欢喜地道:“小姐,这是胡公子方才迎来的。在北楼时,胡公子以一挑四,大获全胜,可厉害了。”
吕缈影一喜,忙问道:“发生了何事?如何大获全胜,你且说来听听?”
菜包子道:“那你还赶我出去吗?”
“不赶不赶。”吕缈影道,“你且快说,过来坐下,快说。”
菜包子也不客气,也不估计主仆身份,便坐在榻上,绘声绘色地把比试之事说了出来,说道精彩之处,还不断地舞动着手脚,那兴奋劲儿就像她是比试者一般。
胡虚听了片刻,看着这主仆二人的模样,不禁笑着摇摇头。他也不管两人在聊得多开心,想到自己尚未吃早饭,便随意地拿了一个包子,自斟了杯清茶,坐在窗边吃喝起来。
窗外的落雪,停了片刻,又下了起来。远处的广场上,祭典的舞台差不多已搭建好,所有工匠都在忙着收尾的工作,顾不得落雪湿了神。
眼看落雪漫天,胡虚忽而想,不知浪子此刻身在何处。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出现在身后,温柔地道: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这次你回来,是为了报仇吗?”
——未完,待续—— 听得身后的问话,胡虚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他望着窗外,看那落雪给都城绘上了白裳,看满城工匠为祭典而忙碌,看芸芸众生的穿梭的身影。
他看天看地看风景,可是没有看她。
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身后的吕缈影叹了一口气,道:“这么多年了,可否放下?”
胡虚一口把剩下的包子啃完,又把清茶喝完,沉默片刻,才道:“恐怕不能。”
“为何不能?”
“因为那个死去的人。”
“为了我也不能吗?”身后的女子哀怨道。
“正是因为你,我才更加不能。”窗边的男子沉声道。
吕缈影重复道:“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是放不下呢?你可知道,这是在自我束缚?”
胡虚忽而转过来,目视着她,哪怕是带着人皮面具的脸,也能感觉到其沉痛的表情,他怒吼道:“放下?你们都叫我放下?”说罢,他从窗前下来,直接走到吕缈影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胡虚沉声道:“你们叫我放下,那是因为那个死去的人,对你们而言只是过客,甚至只是陌生人。所以你们为了所谓的大局,为了所谓的百家安宁,就让我放手,不再纠缠那个凶手。对你们而言,他是心系苍生的三教九流之一的无上家主。可是,对我而言,他不过是一个为一己私利,弑妻抛子的残忍凶徒。这种人,若连小家都肯舍弃,又哪里来的心系苍生?”
吕缈影从未听得胡虚如此激动地吐露心声,下意识地退后半步,可后来想到他多年来漂泊在外的经历,想到他心中执着多年的念头,心中莫名地感到一阵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