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自己独自出门一趟,就遇到了这样惊险的事。
凌浪涯胡思乱想着,也许由于身上有伤,显得容易疲惫,不知不觉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而那名老囚徒,此时却坐在一条地下暗河边。那暗河距离坑洞不过一墙之隔,当老囚徒穿过藤蔓掩盖下的一小条甬道,便来到了河边。
从天坑到洞顶,高达百丈,虽然有一座山的高度,但也是深入了地底。而这条小小的地下暗河,便是碧珍江的水源之一。毕竟,一条河流,除了发源地水流,更少不了的是地下河流的水源补充。
老囚徒坐在暗河边,白狐蹲坐在他的身边,和这么多年来时一模一样。
老囚徒看着淳淳的流水,叹道:“你看此间流水,尚有去处。我在此数百年,却不得归途。”
手腕上的铁石链告诉他,这条河流的边缘,几乎已是他能所抵达的最远处。
他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和白狐说话。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
白狐嗷呜叫了一声,蝉鸣也响起来。老囚徒把手伸进白狐脖子的毛发中,揪出了那通体雪白的寒蝉。
寒蝉在他掌心攀爬着,薄得透明的双翅覆盖着白色的躯体,让它显得愈发晶莹剔透。老囚徒任凭它在掌心攀爬,道:“再说说你们在碧珍江所遇见之事吧,我想知道得更详细一些。”
寒蝉闻之,叫声凄切,其音起伏,不曾间歇。
老囚徒仿佛能听懂蝉语一般,时而点头时而摇头,但却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蝉语。
地下暗河,囚徒静默,寒蝉凄切。
待得蝉声渐停,老囚徒沉思良久,重新返回了洞坑之中。
他从藤蔓中采摘了一些野果,这些野果乃是他多年来的果腹之食。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出过此地,也就只能靠野果,或者白狐偶尔捕捉来的小猎物为生。
这些年来,他的活动范围,只有方圆二十丈。
当老囚徒来到凌浪涯面前时,见到他的表情后,忽而神色惊变,甚至连野果散落一地也不曾发现。
只见凌浪涯浑身颤抖,冷汗直冒,半边身体黝黑如炭,半边身体苍白若雪。
其脸色黑白幻变,嘴角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未完,待续—— 胡虚下山寻人,路遇一老渔翁,然擦肩而过。
胡虚心中有事,这一夜未曾见到凌浪涯,心中猜测他应该是出了事,否则不至于会失约未归。他走在下山的道路上,只见那老渔翁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似的。倘若是平时,他也许会和凌浪涯一般好奇,去询问一下究竟有何事。
但此刻心中有事的他,又哪里会有此心思。
当他发现那老渔翁不断张望,犹疑地把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时,心中确实闪过上去询问的念头。不过,他终究还是裹紧了凌浪涯的白衫长袍,把自己的锻红锦袍都几乎包裹住,顺着人潮往都城去。
老渔翁见胡虚身上的白衫长袍,似乎和自己看到的那名公子很相似,只是如今他要找的是一个锻红锦袍的青年,大概此人不过也是恰好有此衣着罢了。在犹疑许久之后,他想这也许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便把目光从胡虚身上转移出来,继续茫茫地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直到老渔翁来到了庙门口,依旧未曾发现自己想要找的人,哪怕自己终究忍不住,上前去询问知客,依旧一无所获。最后,他只好蹲坐在庙门不远处的石阶上,一直注视着进出庙门的人。他心想,听说今天乃是凤梧祭典的报名之日,倘若那锻红锦袍青年也要参加,那么肯定会出去报名吧。今日自己起了一个大早,也顾不得家里发生的要事,便一早出门来此。这一路上,也未曾见到自己想要找的人,想来他是未曾出去。
既然如此,那就在这里先等着吧。
倘若一天等不到,那就再等继续等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老渔翁摸了摸怀中的干粮,心中却想着昨夜丢失的孩子。
就在老渔翁痴痴地等待之时,身披白衫长袍的胡虚已经下了山道,过完了官道,不时便来到了凤炎都城的城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