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轻轻摆手,自顾自地走到中间,看着眼前的五人,道:“老熟人,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那六名猎兽人见有人突然插手此事,选择收手先退,发现他和凌浪涯并不相识,却认识自己数人,顿时一脸茫然,于是杨明目道:“大威,你认识这人?”
杨大威在停战之时,已跑过去替杨小武包扎伤口,听到杨明目的问话,遂上下打量着一脸笑意的说书人。他努力地回想着,忽然觉得此人似曾相识,但年龄似乎又对不上。
正在杨大威犹疑之间,只听说书人问道:“想不起来?是脸上的伤疤好了后忘了疼吗?”
杨大威顿时大惧,摸着脸上自右而左的伤疤,惶恐道:“果然是你!破我兄弟脸相的家伙!”只是认出归认出,他想起说书人曾经的凌厉手段,此时眼看弟弟重伤,更是惧意丛生。
正当杨大威大惧时,旁边又响起一声惊叫,只见那几乎不出声的三个猎兽人也是一脸诧异。鸭公嗓男尖叫道:“原来是你!别以为你长了几条胡须我就认不出你!盗酒的红袍家伙,原来你在这!你这回别想跑!”
说书人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没办法,当时酒瘾犯了,恰好没钱,就借点来喝喝,有钱一定还。不过,吊在树上的滋味如何?要不我也给你绑在树上吊一天,当还酒钱。”
三人想起当时之苦,顿时想发难报仇,杨明目立刻从中拦住,道:“这位兄台,我可不认识你,现在是我烈刀门与这少年的恩怨,你若与他们有过节,等我们处理完此时,再来见高下如何?”
说书人苍白脸上隐有些许怒容,鄙夷道:“和你见高下?一个连灵骑都尚未拥有的橙阶猎兽人,烈刀门又如何,不过是附庸于家的一条走狗罢了。等老子哪天不高兴了,让你刀断门灭。”
说书人一开始还谈笑风生,一听烈刀门却顿时变脸,更扯到三教九流之一的家身上去,似乎其中夹有难以言说的深仇大恨。
凌浪涯似乎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而旁人却只有动怒。杨明目今日可算栽了一回,身份地位完全被无视,一直累积的怒火终于忍不住爆发,他冷笑道:“现在就让你尝尝烈刀门的厉害!”
杨明目话未说完,已顺势夺过杨大威的长刀,急速而奔,一刀劈出,刀光如练,直奔说书人,迅猛之势完全碾压杨小武攻势水平。
他大吼道:“我可不是那几个不成器的废物啊!”
说书人一声冷笑,眼看杨明目刚才作暗器的长刀就在脚边,上身未动,右脚脚尖一点一踢,长刀被顺势被踢起凌于半空。他立刻微侧身,一道右鞭腿猛烈甩出,脚背直击长刀末梢。
只见长刀如暗器,迅如惊雷,划破夜空。
刀光相错,惨叫骤然起。
尚有十寸,杨明目的长刀可近说书人身,然而电光火石间,长刀骤然落地,紧握长刀的右臂也同时落地。刹那间,他的右肩血如潮涌。
仅此一击,断臂难复。
说书人摇头道:“一样是废物。”
杨大威照顾弟弟尚来不及,此时见杨明目断臂,他惊惧交集,再也无心恋战,一把扶起杨小武,蹒跚着来到杨明目身边,也扶持起他,叫道:“碰到硬钉子了,先走为上。”矮瘦身躯搀扶着二人,一步一踉跄一路远去,留下血迹成线绵延。
杨明目此时尚不死心,心怀愤恨地道:“小子,待有一天,我烈刀门必将尔等乱刀分尸。”
说书人看三人落荒而逃,心中暗想,真抱歉,屠君满门的将会是我。他也不屑再去追赶此等跳梁小丑,转身看着鸭公嗓男三人,一副玩味表情洋溢脸上。
但孰能料,后来的某天,跳梁小丑也可结伴作猛虎。
鸭公嗓男三人见说书人一招已断了杨明目右臂,方知彼此之间差距甚大,倘若报仇也不过自寻死路,忙拱手道:“这回我们认栽,后会有期。”期字余音未尽,三人已跑出老远,头也不回地越逃越快。
众多客人见热闹已散,酒意也在风中渐散,也就随之三三两两地散了。不少客人见阿福还待在两人身旁,虽知晓不能在清风楼内闹事,但知道这偌大清风楼却不过三人打理,如今小二在旁观,掌柜尚未归,厨子居厨房,楼主不知为何人,如今再无人收账,感觉此刻是难得逃一次账好时机,毕竟酒虽好喝,酒钱也不便宜。占小便宜乃人族之恶性,自古皆有之,于是大多数人顷刻间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