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作揖之时,凌浪涯才想起手中还拿着一些樊楼的饭菜,当时他们从莫大胆口中猜出这是清风楼的糟乞丐后,便打包了一些饭菜想要给他吃。没想到几人刚才相认时,一时激动倒忘了这一回事。
凌浪涯赶忙把饭菜拿出来,甚至还取出了几壶小酒,让糟乞丐赶快趁热吃。糟乞丐心中感激,也不客气地接了过去,直接坐在老槐树下吃,而凌浪涯和胡虚干脆也直接坐在他身边。
纪天和展候,还有莫大胆也都不是注重身份礼节之辈,便和凌浪涯一样直接坐在地上,听老乞丐继续讲他的故事。毕竟,从刚才他的故事中,两人才得知原来凌浪涯和胡虚还有这样的经历。
除了莫大胆是在供稻庄的当事人外,纪天和展候都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纪天,恨不得想陪着他们一起去闯荡。
老槐树下,树洞之前,一群人围着一个糟起来,看他吃得狼吞虎咽,听他讲过去的故事。
老乞丐一口肉一口酒,边吃边道:“当时,我辞别楼主和阿福之后,楼主说倘若找到你们,让我转告你们一句话。”
凌浪涯才想起楼主的托话,急问道:“楼主究竟说了何话。”
糟乞丐一抹嘴角油脂,喝了一口酒,右手用力地拍了几下胸膛,道:
“小子,尽管闯祸尽管闹吧,天塌下来,本楼主来扛着。”
言罢,糟乞丐又喝了一口酒,道:“这是楼主的原话,原封不动。”
凌浪涯揉揉眼睛,不想让众人看到他眼角的泪水。胡虚假装看漫天星辰,不想让众人看到他的泪水滑落。
是怎样的关怀和宠溺,可以让一个人心甘情愿替他看着所有的苦难。
凌浪涯和胡虚心情激动,一时不知所言。而众人也似乎感受到他们的情绪激动,但也不忍心拆穿。
只是,两人忽而不约而同想到,倘若以后闯的祸太大,连累了楼主该如何是好。
糟乞丐一口饮尽半壶酒,感慨道:“楼主对你们是真的好,这一路上有他的盘缠,我也不用乞讨过来。后来到了水月微说的供稻庄,四处打听,从庄民口中方知你们安全逃了出来,还到了都城说去参加什么祭典。那时候,我别提多高兴了,后来我离开了供稻庄,便一直来到了都城。只是,都城太大了,大到叫花子都迷了路。更何况我一个外来的叫花子,实在难以从茫茫人海中找到你们。”
听到此处,众人才知这个糟乞丐这一路来的故事,也能想象到他这一路上独自上路的辛酸。为了两个只是有过几顿饭之恩的人,甘愿奔赴如此遥远路途,此情怎能不让人动情。
凌浪涯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道:“所以,后来你就一直在都城,四处寻找我们。”
糟乞丐点头道:“确实如此,我在都城遇见了好几个叫花子,也算是认识了一些人。后来,我在那高大繁华的樊楼外,遇见了一件怪事,害怕惹祸上身,便来到了郊外这里躲起来。直到遇见了莫大胆这位兄弟,无意间提起,我才猜到那是你们两人,便一直在等你们来。”
事情至此,终于有了眉目。胡虚问道:“你在樊楼,可是遇见了一个小乞丐失踪的事?”
糟乞丐点点头,道:“没错,那个小娃儿我认识,他叫小苗儿,那天他还从樊楼里偷了半只鸡给我吃。”
众人不禁异口同声问道:“那他现在人在何处?”
——未完,待续—— “被一个人丢进桶里,抓走了。”
凌浪涯心中既喜又惊,喜是小苗儿等人的失踪终于有了消息,而且是和自己所预料的一样,是被人丢走了桶里抓走的。至于那些桶,大概便是烈刀门的车队所载的油脂木桶了。惊是小苗儿既然被抓走了,此刻依旧生死不知,也许已经出了什么事。
凌浪涯问道:“那他们是怎么抓走的,又抓去哪里了?”
凌浪涯所问,同样是众人多关心的内容。一时之间,哪怕一直厚脸皮的糟乞丐都知道此事重要,也就放下了酒壶,擦擦嘴角,认真地回忆起来。
片刻之后,糟乞丐道:“那时候我刚来都城,最早认识的就是小苗儿。毕竟大家都是乞丐,也没有什么贵贱之分,倒也挺聊得来。他会告诉我在哪里乞讨最多乐善好施的人光顾,哪里乞讨能够得到很好好吃的。我挺喜欢这娃儿的,就跟着他在都城混了一段日子。只是后来,他被那个凤炎古庙的庙主带走了,说要给他好吃好喝的,不让他做乞丐这行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