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学子听得宣判,心中依旧抱有一丝期望,叫道:“为何你还没看我的书法,便判定我输了,此等何其不公平。”
书生摇摇头,叹道:“你写的乃是官家字体,本意是想借助官家大势而赢得好感,想来其他学子也差不多,此等心思我又怎会不懂。只是,本次书关考的是力透纸背,你可知官家字体讲究灵动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故笔法外露,可明显见到运转提顿等运笔痕迹。也正因此,官家字体若要力透纸背,非得比常法更需技艺。这一关,本就不适合官家字体,可你们却偏偏选择这一字体,何必至此呢。”
听得书生之言,那学子心有不甘,可是仍旧有一丝不服。
书生道:“倘若你不信,若我所料不差,你的字体只是力透四层,而那白衣少年却可力透九层。”
那学子闻之,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忍不住去翻看纸张页数,一见果如书生所料,不禁跌掉在座椅之上,输得心服口服。
书生不管那学子,深深地看了凌浪涯一眼,不再言语,双手负于身后,飘然离去。
他离去的背影,不似一个喜怒无常的邋遢中年人,而是一个饱读诗书温文儒雅的书生。
凌浪涯怔了当场,看着自己的书法,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感。
皆因那书生离去之前,留下了一句话,只有他能听到的私语。
书生道:“文中霸气盛,字中杀气隐,少年甚可期,老夫当静候。”
直到书生消失于眼前,直到祭典凤梧书关落幕,凌浪涯方才回过神来。
正当凌浪涯要离开之时,转身却看到一双杀意凛然的眼睛。
——未完,待续—— 那人身穿貂裘长袍,那人长得圆滚若猪,那人眼中的杀意毫不掩藏。
凌浪涯看着挡在身前的都城四霸“狗霸”楚构,感觉到他毫不掩饰的杀意,心中一时猜不透他此举何意。
楚构走到凌浪涯身前,贴近他的耳边,满怀恨意道:“被家的书徒长老责骂,不知感觉如何?我还担心你闯不过书关,幸好你闯过了。不过,下一关画关就是你祭典明祭的终点了。”
凌浪涯转头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口舌之利,又有何用?”
楚构摇晃着手中牌号,低声道:“你可知,下一关你的对手是我,户部尚书之子,都城四公子之一。”
凌浪涯视而不见,对此置若罔闻。
楚构一看他那冰冷表情,就觉得心中有气。一开始时,这小子就在鸾凤居坏了自己的好事,后来自己派四大才子去樊楼闹事,虽然不知道被谁阻挡了,但也让他内心非常不满。如今,四大才子皆以落败,他也没有找到足够能力的对手可以抵抗凌浪涯等人,只好先藏拙着等待时机。
方才,他的座位就在凌浪涯附近,能够看到凌浪涯所在区域发生的一切,无论是书徒长老责骂凌浪涯,还是赶走裁判,甚至最后凌浪涯胜出等,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粗略估算了一下,倘若自己和凌浪涯都赢了,那么他们将会是下一关的对手。
作为户部尚书的独子,楚构是都城有名的花花公子之一,虽然不能像家少主胡实或者秦惠宰相之子秦琅一样,得到家和朝廷的倾力培养,成为这次祭典的大热人选。但楚构自己也明白,自己老爹比不过秦琅老爹,自己的实力也比不少秦琅的实力。
但是,这毫不影响他自己成为京城一霸之一,毕竟作为户部尚书的老爹,掌握的是整个王朝的财政命脉,说不准待得王相归老之后,自己的老爹还可以更上层楼,位列朝堂之首。而且,自己的老爹也明说了,这次祭典自己的主要任务乃是帮助秦琅登顶,无论是明祭或是暗祭,只要能让秦相看到自己的付出,那么自己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当他看到凌浪涯进入下一关,想到假如自己可以成功阻挡了凌浪涯的势头,扼杀了这个小子前进的道路,不止可以报樊楼针锋相对之仇,还可以大大地提高自己的声名地位,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虽然自己的技艺并不是很精通,但好歹也是朝廷的文武百官所传授,总该比这不知何处来的山野小子来得好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