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构道:“画徒长老,真的不考虑一下是否更改结果?”
画徒见他仍不死心,指着两人的两幅画作,道:“你且看看,两幅画作相比,孰优孰劣?”
楚构顺着看去,自己的画作乃是取自“踏花归去马蹄香”的主题,画中主要乃是四匹高头骏马昂首挺胸,其马蹄正踏着一条洒满花瓣的大道,而马上有着四名绝色天香的女子,正在嬉笑策马而行。此外,自己还额外的花了一点心思,其中为首一名女子,分明就是鸾凤居点酥娘的模样。
楚构看一次自己的画作,又感慨一分,确实觉得没有毛病,便自恋道:“画关主题之一乃是踏花归去马蹄香,我这画作,骏马踏花,美人骑马,可谓是对此展现得淋漓尽致,而且为首美人还是都城第一美人点酥娘的模样,试问此等风景画面,又怎会不能胜出?”
画徒道:“骏马美人花道,确实符合主题,然构图粗糙,画技糟糕,只流于表面而无神韵。再者,你方才说为首美人乃是都城第一美人点酥娘,此女子我亦曾有缘一见。不过,恐怕她看到此幅画作,恐怕只有毁容自残才配得上你的描绘吧。”
听得画徒如此不留情面的点评,楚构心中有气却不敢反驳,知道自己的画技确实不太好,但仍忍不住嘟囔道:“明明我的画作非常符合主题,为何偏偏不给我赢,你这分别就是藏私。”
画徒冷笑一声,道:“符合主题,我见未必?”
楚构道:“何处不符?”
画徒道:“踏花归去马蹄香,试问香从何来?”
楚构闻之,道:“花道之花,美人之颜,不算香?
画徒道:“浮于表面,毫无意境,何谈画作。罢了,你且去看看那少年的画作。”
凌浪涯一直在旁听着两人的对话,越听就越对自己有信心,此刻听得画徒之言,便主动把自己的画作挪到楚构面前,笑意盈盈地等待着他来观赏。
楚构一脸不信,便挪动着粗胖身躯走了过去打量着凌浪涯的画作。
只见其所画的乃是一幅深山流水图。远处山峦波澜起伏,几率浮云遥现天边。近处山峰陡峭险峻,万千林木生长其中。在群山之中,一条飞湍瀑布自山巅而起,一路激流而下,落于峰底形成深潭。一条溪流自深潭而出,蜿蜒流向远方。在溪流之上,有一座木桥横垮其中,正有一小童正挑着水桶过桥。过桥之后,乃是一条盘旋登峰的长长的石阶。石阶向上攀延,消失于山峰之后而不见。在石阶消失处,一个须眉发白的老道士正拄杖而立,遥望着山脚下挑水小童。
群山瀑布,高山流水,小童挑水过桥,老道拄杖而立。
楚构左看右看,觉得这幅化作的技法虽然比自己稍胜一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正当他仔细再看一回,想到了化作的主题,忽而大笑道:“此等画作,一点也不符合主题,又哪里赢了,分明就是我赢才对。”
画徒笑道:“何处不符合?”
楚构道:“画作的另一个主题,乃是深山流水藏古寺。这画作有深山有流水,可是你告诉我,古寺在哪里?没有古寺,那就是不符合主题。如此一来,岂不是就是我赢了?画徒长老,这话我没说错吧。”
画徒道:“你且看那小童和老道,他们来于何处,去往何处。”
楚构又凝神看了一遍,方道:“这两人乃是道士,自然便是来自寺庙中了。他们沿着石阶走,那小童挑着水,自然便是回寺中了。”
画徒道:“那寺庙于何处?”
楚构道:“看那石阶的去处,应该是藏着山峰之后了。”
“念一遍画作主题来听听。”
“深山流水藏古寺。”
“画中可有古寺?”
“还真的有。”
“你可错了?”
“我错了。”
听到此处,凌浪涯和小裁判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楚构分明就是看不出画中之意,才一直在强硬地想要找出凌浪涯画作中的不足之处,不料却在画徒的引导之下,把那画中真意给揭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