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灵位牌蓦然移动,向后缓缓转去。
待得灵位牌背对两人,其桌子下方,露出一个半丈宽的幽深洞口。
两人对视一眼,由胡九道在前,赵霁居后,进入了洞口之中。
待得两人刚进入,洞口又是悄然关闭,仿佛从未出现。
通道幽黑且漫长,没有一丝光亮。倘若不是胡九道指尖紫火萦绕,充当是照明之物,着急也许就会摔倒在石阶上。
石阶一路延伸,一路向下,不知有几许长短。
两人沉默地不说话,只是踏着石阶兜兜转转,一路地往前走,
通道之内,不知道月色几许,风雨几许,唯有脚步声落在石阶上,像是琴徒长老的琴中音符。
良久之后,在漫长的黑暗过去,两人终于走到了石阶的尽头。那尽头之处,一扇石门长满了藤蔓,在寒冬之中倒是有几分不合时宜。
胡九道再度伸手一挥,藤蔓骤然破碎落在地上,而石门也不被随之推开。
两人对视一眼后,同时走进了门内。
恰进门内,只见里面传来一阵铁链响动声,一道嘶哑的声音传来:
“没想到,你也会来。”
——未完,待续—— 一条密道通天坑,去见当年不死人。
家家主和赵宋天子赵霁,自凤炎古庙的老殿内进入,沿着漫长幽深的曲折通道,终于抵达了这个天坑秘洞中。
倘若凌浪涯在此,就会诧异地发现,此景甚为熟悉。此地,正是当初他在烈刀门于碧珍江畔大战,和冷莹霜逃到碧珍江支流郊野,又在白狐刻意带领下,不小心掉入的天坑秘洞。
洞内有一囚徒,已被禁于此八百年。
凌浪涯不知晓老囚徒的身份,可是他在老囚徒的相助下,不仅治好了身上重伤,还意外获得了紫火玄气,一举踏入新的境界,并且有了三道之感悟,其所闻所知更上层楼。
虽然仅是数日相处,可是这个知晓他真实身份的老囚徒,所传授和教会他的已够他终生受用。
在凌浪涯伤好之,两人一起度过了除夕团圆之夜,而老囚徒随后相助凌浪涯,让其通过碧珍江暗流重返地面,而他则依旧在此困守。
公子与寒蝉,已重返红尘人间。
囚徒与白狐,依旧囚禁于天坑。
此刻,天坑迎来了客人。这两个客人,曾于二十年前造访。
当年是三人行,如今是两人行。
老囚徒的声音回荡在坑洞中,四周的藤蔓无风而动,像是附和他所说的话。
胡九道和赵霁并肩站在黑暗中,看不到说话之人居于何处。
胡九道双指微动,那洞壁之上的藤蔓忽而自底部燃烧起来,犹如油灯里的灯芯,缓缓地燃烧着,绽放着光明。
火光照亮了洞穴,也照亮了洞中人。
赵霁凝神细看,只见那个身穿破烂衣衫的老人,随意坐在洞边一侧的石床上。身材瘦削,脸容清瘦,脸色苍白,一袭白发披散开来,直铺地上犹如雪落大地。
赵霁往前数步,躬身抱拳行礼道:“小子赵霁,见过李老前辈。”
胡九道往前移动,居于赵霁身后半步处,看着这个曾经于他有大恩的人,沉默不语。
老囚徒嘿嘿一笑,那左眼已瞎看不清来人,而右眼模糊的双眼,打量着了这个身穿雍容华贵服饰的赵家天子,嘶哑地道:“二十年前的毛头小子,想来如今已是天子了吧。既是天子,老朽可受不起此礼。”
他摆摆手,露出手腕处的黑色铁石圈。铁石圈上铁链延伸,不知通往何处。
赵霁道:“前辈曾与先祖交好,而且并肩作战,驱逐异兽,为人间立下无上之功。无论何种原因,这一礼终究是要的。”
“嘿嘿。”老囚徒大笑道,“老朽不过亡国之人,何德何能,敢和赵匡称兄道弟。”
听到老囚徒直呼开朝皇帝之名,甚至还隐约有不满之意,赵霁并没有生气,反而道:“二十年前,小子随先帝来此。先帝曾问过前辈一事,当时前辈并没有答应。如今二十年过去了,不知道前辈是否会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