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们发现,陛下的眉头紧皱,心情似乎不好,那他们就更不敢乱动了。
诚如侍卫所料,赵宋国君赵霁此刻的心情,确实不太好。
所以,他才会心血来潮,想要出来走走,以至于一直紧随其后的王平图宰相,都甚少说话。
此刻两人并肩站在城楼上,看着祭典广场上的人来人往,也看着远处的灯火辉煌,心中皆是各有所思。
沉默良久后,赵霁方捏紧手中纸条,缓缓道:“王爱卿,你说他是何意?”
王相恭敬低着头,瞥见了赵霁手中的那张纸条,也知道那纸条究竟是何人所写。
那张纸条,是昨天晚上,自天上飘落在御书房外的。
当时值班侍卫都看到,有一只庞大白鹤,自御书房外飞出天际。
纸条上寥寥十二字,确实是那位大学士的笔迹,其上写道:
“战南蛮,望慎行;伤百姓,何忍心。”
想了许久,王相终究还是如实道:“苏学士之意,想来是不要征南蛮,免得生灵涂炭。”
赵霁闻之,下意识地捏紧手中纸条,带有些许怒气道:“他苏眉雪只看到百姓之伤,又何曾想过朕之苦,想过那南蛮欺朕赵宋之苦。”
王相忙道:“陛下息怒,小心身子。”
“小心有何用。”赵霁苦笑道,“要知道,这回找不到它,朕恐怕也没有多久可活了。”
王相道:“世间修行者万千,终究会有办法的。”
赵霁摇头道:“能有什么办法,唯一知道办法的那个人,已经逃出了天坑囚洞,早已不知道哪儿去了。”
王相蓦然想起,元宵之夜中,那碧珍江畔的深山中,传来惊天的地动。此事之后,不仅陛下派大军去寻找安抚,而且连家家主胡九道,也是多次暗中前去查探。
后来,他才从陛下口中得知,原来那里关押着一个囚徒。
一个自开朝圣祖开始,就囚禁在那里的老囚徒。
这一关,就是八百年。
可是,在元宵之夜那天,他逃了出去。
为此,陛下大病了一场,虽然虽然气色稍好,但身子愈发薄弱,所以他才不得不随时关注陛下的身子。
在元宵之后,陛下还增派了数队禁军来守卫巡查,连胡九道也曾在宫中住过一段时日,怕的就是那老不死的老囚徒,会突然找上门来讨债。
幸好,他虽然逃了,却终究没有出现。
王相不想让陛下继续在担忧中沉沦,便道:“按照时日来算,众多参加暗祭的修行者,基本上都通过了第二关,如今都在往拒南关出发的路上了。很快,那决战之地就会开启,届时肯定会有好消息传来。”
赵霁问道:“你觉得此事可成,机会有多少?”
王相摇头道:“自古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臣不敢妄加猜测,但这回家派出了四大长老,又有无数精英子弟,再加上丘家军的三万精兵和木氏军,想来那南蛮一族也得伤筋动骨。而我们也可以趁此,在暗祭中找到陛下所需要的东西。”
“找了八百年,都没有找到。”赵霁叹息一声道,“但愿轮到朕,这次能如愿吧。”
看着祭典广场上的宁静风景,赵霁蓦然想起一事,问道:“那明祭上的两场大火,处理得如何了?”
王相道:“事后,家和官府联手查探得出,无论是祭典祭坛之火,还是燃盾门别灭门,都是黯行者势力所为,如今家也派出人手,想要去找黯行者去算账了。至于那些协助运输油脂的相关人等,皆已依法处置。”
赵霁点头道:“如此甚好,竟敢在朕的国土闹事,当真放肆。”
王相道:“明祭虽有坎坷,但结果尚可。但我等也发现了一些少年之才,尤其是夺得桂冠那几人。待得他们从暗祭归来,也许可以稍加培养,成为我朝助力。”
赵霁抬头看着天,呢喃道:“战事无情,暗祭伤命。那也得,他们能够活着回来。”
王相站在他的身旁,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