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官来得急走得更急, 跟狗撵似的,完全不给凑热乎的机会。
林海诧异望他,还伸手去探他的额, “不烫啊,你居然认为我会知道?”
这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工部的林大人最是沉默寡言,是埋头做事型的,而最长袖善舞的,就是礼部的老狐狸陈以和了。
陈以和礼貌微笑,然后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
也是,工部这几个,火烧到自家门口他们还不一定能发现呢。
及至到了御书房,见门外站着的人都敛眉肃颜,隐隐觉出一股风雨欲来来,四人默默深呼吸,依次入内。
领头的陆谦一进去就心神一敛,后面三人也紧接着就看到了满地散乱的奏折,便是陆瀚这个心大的都起了紧张,躬身行礼。
“见过父皇。”
“参见皇上。”
名乾帝正站在案前,手里正迅速翻着什么东西,也不叫起,殿中立时安静下来,只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等看到某个人名时,名乾帝手一僵,闭眼咬紧了牙关,片刻后回到案前坐好,看了一眼张德安,“给他们看看,看看他们办的好事。”
“是。”
张德安双手捧着奏折,呈在四人眼前。
贡院坍塌,伤亡百人?
怪不得皇上发这么大的火,知道原因后心提得更紧了,这件事,两部都脱不了关系,甚至自己等人都要被详查。
陆谦率先跪下,“父皇,这件事是儿臣监督不力,请父皇责罚。”没有求情,直接认错,林海也跟着跪了下来,“臣有愧,辜负皇上信任,请皇帝责罚。”
这两人已经跪得端正,虽然不抱希望,陈以和还是看了一眼陆瀚,希望他能懂这个眼色,谁知陆瀚一双眼睛都黏在奏折上了,还眼眶都开始红了???
这么入情的吗?
陈以和抿唇,利索跪下,“皇上,臣亦有监督不力之责,臣请求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回去后定把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绝不包庇,以慰贵州学子在天之灵。”
三个都跪下了,就剩个陆瀚还在看奏折,看得眼泪汪汪,好一会后泪眼凝噎的看向名乾帝,“父皇……”
时间过得太久,陆瀚装的太像,以为于都忘记了他是个看似人模人样其实是个泪点极低的爱哭包的名乾帝:“……”
无语扶额,伸手指向角落。
“去,那边站着去。”
“哦。”陆瀚抽噎了两声,捧着奏折乖乖去角落站定开始面壁。
陈以和跪得端端正正,面上只有惭愧和不安,至于他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
糟心的儿子先放到一边,名乾帝看着眼前这三个人,本来他们来之前,是有雷霆之怒等着他们的,但刚知晓了某件事,这些人名乾帝就不想理会了,直截了当的下命令,“各自回去查,只要和这件事有关的,通通革职查办。”
“至于你们四个,督查不力各罚一年月银,所罚银钱送予贵州添进抚恤金中。”
“有意见吗?”
“儿臣、臣领罚。”
角落的陆瀚悄悄扭过了头,面壁这一小会,他居然把自己哭成了兔子眼,红彤彤的,“父皇,多罚几年吧?儿子有钱,还可以多捐点。”
名乾帝面无表情指向门口,“滚出去。”
“…………哦。”
陆瀚放下奏折,默默滚了出去。
陆瀚滚了出去,剩下三个名乾帝也不想看到。
“你们也出去。”
三人告退,躬身往外退,心中都觉不对劲,皇上这么生气,竟这般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皇上可不是这么好性的人啊。
而且也没调查自己。
这是笃定这事和自己确实无关了吗吗?
所以,皇上已经确定源头了吗?
三人刚退到殿外,就听得里面皇上的沉声吩咐。
“把老二和赵明章叫来。”赵明章就是礼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