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澜视线在他们的脸上一寸一寸划过,有惊愕,有恍惚,有惧怕,甚至还有惊喜?叶惊澜不知道为什么叶宴西看到自己还会觉得惊喜,但自己在他们的脸上确实没发现一点愧疚,一点点都没有。
叶惊澜微微一笑,只是眼底没有半分笑意。
“是我,经年不见,二叔可还安好?”
与此同时,叶惊澜回到澜江城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澜州的上层人家,最先收到消息的当然是俞家,当知道俞墨带着叶宴之回来的时候,他们没有欣喜,只关上大门忙忙的回家翻东西。
这澜州叶家现在是破败了,可当年叶家最盛的时候,大半个澜江城都是他家养活的,那是何等的威风。
对了叶宴之这个澜江小霸王,谁不认识他呢。
生了一张比女孩儿还艳丽的脸,性子实在皮得人头疼。后来叶老大没了,他跟着就消失了,很快又被俞三爷查出是二房的手笔,那可真是好大一出戏,也有人真心叹息,也不知道那孩子去哪了。
叶宴之是皮得紧,也只是皮,欺男霸女的事他从来都没有做过,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罢了,很多人都在想他后面的日子要怎么过。
也想着人回来了要拉拔一把,到底是看着长大的,而且叶老大确实是个大善人,他就只这么个儿子,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消沉下去。
谁知一走就是这么多年,久到好多人都快忘记他了。
如今他终于回来了。
好多人正回想呢,消息又传了过来,他是回来了,但他一点都不需要别人怜惜,人现在是可是金榜探花郎!
这可惊掉了无数人的眼睛,叶宴之是探花郎?招鸡惹狗到处上房揭瓦的叶宴之?
认错了吧!
虽然新晋的进士们还没回家,但落榜的已经回来了呀!很多人跑去书院求证,落榜的学生也是一脸懵懵,只说状元郎是顾怀陵,至于探花郎,叫叶惊澜,这到底是不是叶宴之,他们也不知道,在京城都没看到过他人。
叶惊澜?
这个名字不用深想就知道是叶宴之无异了。
是惊掉了澜江城无数人的下巴。
有真心盼着他好的,自然也有满心恶意的,尤其是和他一个年纪的,当初被‘欺压’的说不了话那几个,好容易叶家倒了他又不见了,如今回来了是不是一身落魄呢?正换新衣要出去见见旧友,就知道了他是今年的探花郎,已是官身了。
…………
娘的,当初只是小霸王,现在已经变成大魔王了吗! 经年不见,可还安好?
这话一出, 哪怕他还笑着, 叶二叔就知道他是回来复.仇的,现在这境地, 哪里和好沾边了?虽然这些年心里有些隐秘的些许期望, 俞墨不也留着自己的命呢么?
如今看来, 留着自己的命, 不过是等着他亲自来收罢了。想到这,笑了笑, 不出声, 面上竟还带了点坦然,若是刚事发的时候说不定就跪在他面前去打感情牌去哭求了, 但被关了太久了。
一直在这一亩三分地, 都不知外面是何年何月。
这样的日子还求什么。
死了反倒是解脱。
叶二婶也和他是一样的想法,两人都是沉默地看着叶惊澜,反倒是叶宴西, 震惊过后饿的只有皮包骨的他好似回光返照般猛地朝叶惊澜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的大腿。
“宴之,宴之!”
“当年那些事我不知道的啊。”
“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能把我也算在里面的啊…………”叶宴西不想放弃一点儿机会,他还这么年轻, 他还没有活够, 他不想死。
对于他的动作,叶二叔叶二婶没有阻止,甚至小心翼翼的打探叶惊澜的神情, 麻木的双瞳又带了点希望。
叶惊澜没管叶宴西,只定定地看着这两人,刚才不还大无畏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么?勾了勾嘴角,唇边满是嘲讽。
要夸他们还算有点人性,还盼着儿子活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