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本打算留在京城,顾辞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母亲,请回江州。等儿子平安从西境归来,便接你来京城生活。”
顾魏有诏命在身,不得入京城,亲事结束,自当回江州。
陈氏却不一样,她是个妇人,她可以留下,但她的儿子却不许。
陈氏咬了咬牙,越发狠惨了陆霜飞这个狐狸精,便提出带陆霜飞回江州。
“阿辞,母亲知道你疼霜儿,不如让母亲带她去江州,母亲既替你好好照顾着她,又能帮你看着点,新婚夫妻刚成亲便要分离,怎么受得了两地相思的苦楚?”
话里话外是何意,不言而喻。
暗喻陆霜飞可能会按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
“母亲,她不能跟你去江州,你真会让她好过么?”顾辞侧身,清润的眸子带着淡笑,”我娶她,不是为了给母亲当非打即骂的丫鬟。母亲若实在有气,府中其他下人多的是。“
“你当真就那么喜欢她?”陈氏握住了拳头,咬碎了后牙槽。
顾辞蹙眉,没应她。
喜欢吗?
他也不知道。
只是觉得自己的心仿佛空了一角,需要物件或者是人来填满罢了。
陈氏倒底拗不过儿子,没必要为了个陆霜飞跟儿子撕破脸,但心里郁气不疏,离京之前,又去了国公府狠狠地将陈锦碗痛骂了一顿,甚至故意拿洞房花烛夜折辱陆霜飞一事,去戳小陈氏心窝子。
倒底是国公府养大的姑娘,小陈氏怎能不气,然后陈氏痛快了,痛痛快快地离京。
顾魏和陈氏离开后,顾辞也马不停蹄地赶往西境。
小陈氏想到陆霜飞平白无故受了陈琳琅的辱骂,刚成亲便与夫君分别,专程借着回门之际,将她接回国公府住了几日,开解她安慰她。
等这些事情最终了结,小陈氏便同陆阳明前往安和县,追查当年的真相。
可哪里知道郑氏收到小陈氏的信后,火冒三丈,越想越气愤,竟拎着陆秉坤直接冲到了京城。
居然指责他们换了国公府的孩子,陆燕尔是她怀胎十月所生,怎么就不是她的了? 陆宗兼点头:“不错,正是长子。”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陆秉坤和郑氏,旋即说道:“二位风尘仆仆赶路到京城,必是困顿劳乏,我先送你们去楼大人家,然后将你们来京城的消息传给爹娘,他们自会返回京城。”
陆宗兼是国公府长子,素来稳重,小陈氏便没打算瞒着他,临行前将陆燕尔与陆霜飞身份调换的事告知于他,再结合郑氏方才的话,瞬间便猜透了两人的身份。
只是,这位郑氏话里话外似乎也有气。
陆秉坤夫妇却有些受宠若惊,看陆宗兼的官服品阶必不低,他们哪儿够格让他亲自相送,慌忙推拒道:
“我们知道地方,不便麻烦大人。”
“伯父伯母初次到达京城,人生地不熟,恐怕对京城不甚熟悉,你们既是爹娘的故交,晚辈略尽心意自是应当。”
故交?
郑氏和陆秉坤对视一眼,皆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陆宗兼顿了顿,继续说,“何况,我与楼君炎同朝为官,私交不错。”
此话一出,郑氏顿时打消忐忑。
只觉楼君炎在京城混的真不赖,他们竟能得女婿的面子让国公府的长子亲送,原本恼怒陈锦婉的肆意污蔑,可现下又觉得没甚大不了。
陆燕尔总归是她的孩子,错不了,自己着急个啥劲儿。
到了楼家小院,只陆燕尔躺在摇椅上懒洋洋地晒太阳,楼君炎还未回府,陆宗兼不便停留,便告辞了。
陆燕尔却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略带惊悚地望着突然冒出来的爹娘,惊呆了。
郑氏率先上前,伸出双臂亲昵地抱住了她:“我儿瘦了呀。”
陆燕尔心道,楼君炎只给她吃七分饱,可不就瘦了吗?
将近一年未见,郑氏有说不完的话,此次冲动之下来京城,一则为着澄清陈锦婉冤枉他们陆家换孩子的事,二则却是想借着此次机会看陆燕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