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穷光蛋?穷的连饭都吃不起,还敢来替人出头,你这瘦不拉几的小身板有劲儿么?”秦绍嗤笑,极尽鄙视。
楼君炎眸子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
国子监中午休息时间较短,午膳基本在国子监解决,可他最近似乎没在餐室见到过海云帆,那次汤室的银子……
海云帆涨红了脸,撸起袖子,挥着拳头道:“有没有劲,试试不就知道了。”
秦绍蔑视道:“想打架?”
楼君炎冷冷地看了一眼秦绍,“滚!”
秦绍浑身一僵,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头皮发麻,全身汗毛倒立,一瞬间竟觉得楼君炎眼里的寒意如千年寒冰,直教人冷到了骨头里。
阴冷、恐怖至极。
等秦绍定眼再看时,楼君炎脸上只剩一片漠然,随即翩然离去。
他竟不敢再拦。
楼君炎早已过了与人惩口舌之利的年纪,自是不会轻易与秦绍计较,但麻烦若敢找上门,他自也不惧。
“楼兄,其实我打的过秦绍,那人真是太欠扁了,我肯定能打的他满地找牙。”
海云帆追了上来,意图告诉楼君炎别看他身上没几两肉,但他真的会打架。
楼君炎眉心一跳,颇有些无奈,加快了脚步。
海云帆却仍不自知,兴致勃勃地说道:“这三天,楼兄打算做什么?楼兄初到京城,这一月几乎都在国子监读书,想必对京城不甚熟悉,不如由云帆……”
楼君炎转身,几乎从牙齿缝里蹦出了一句话:“我要陪夫人!”
夫人?
楼兄娶亲了?
海云帆震惊不已,动了动唇正要说些什么时,另外一道略显震惊却又带点调侃之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想到楼兄竟比我先娶妻?”
一个身穿官服的英俊男子坐于马上,手勒缰绳,意气风发地看着楼君炎,似乎并未因他出现在京城而惊讶。
楼君炎抬眸,淡淡道:“原来是陆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楼兄。”
陆宗兼纵身下马,将缰绳扔给身后的随从,旋即看向海云帆皱了皱眉:“这位是……”
海云帆躬身行了个礼:“草民海云帆见过陆大人,草民是国子监监生,也是楼兄的同窗好友。”
陆宗兼拧眉。
楼君炎这么快就在国子监交了新朋友,看起来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陆大人,楼兄,云帆家中有事,先行一步。”海云帆自知是故人相聚,自己再呆下去,就是不合时宜,便借故告辞了。
两人一同去了酒馆。
三年前,陆宗兼奉皇命追查一起宫中失窃案,一路追捕嫌犯到了北漠,在沙漠中迷了路,命不该绝,遇到了楼君炎的商队,自此相识一场。
陆宗兼拎起酒壶,给楼君炎斟了一杯,道:“楼兄春初来京城赶考时,我恰巧在蓟州办案,未能尽地主之谊,深感歉疚。索性楼兄际遇出奇,下半年又进了国子监,陆某在此恭祝楼兄来年摘得桂冠,名扬天下!”
楼君炎淡淡地转动酒杯,眸中意味不明,淡然道:“该楼某贺喜陆大人才是,短短三年已升至大理寺少卿。”
陆宗兼道:“同喜。”
楼君炎举杯:“借你吉言。”
两人一饮而尽,相视而笑。
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他乡遇故知,几杯酒下肚,陆宗兼与楼君炎皆畅饮而谈,谈得更多的是北漠风光,那段纵意骑马的日子,广袤的沙地平原,天高海阔任鸟飞。
陆宗兼这几年被公务琐事缠身,难得如此恣意饮酒,而楼君炎因为成亲以来,基本也难得饮酒,两人皆有些忘形。
“楼兄,来京城月余,我若不找上门,你便不来见我么?”陆宗兼埋怨道。
“国公府门第太高,高攀不起。”楼君炎半哂半笑道。
“你是那种认门第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