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梵昏睡了两天,终于在于归回来时看见他交腿而坐的身影,额头上有细汗频频冒出,很快就打湿了颈项间的衣领。
于归轻轻出去,准备好水与干布再返回房间,静悄悄的站在一旁等待。
三个时辰后,才将自身的内功周游全身,可是费了不小的劲,但是效果俱佳,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子衿……”
“先换件衣服。”
于归沉着脸色,给他换上了新的衣物,又替他擦了擦汗,做完一切之后,小和尚对上他清冷的双眸,不觉得心中一凉,委屈的喊道:“子衿……梦里面的你一见到我受伤,可是止不住的嘘寒问暖一大堆,怎么你见着我醒来还气巴巴的?”
“我无不悦。”
“你那是憋气,跟不悦有什么两样?”
于归在他身侧落座,放缓了脸色,问道:“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感觉良好。”
“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于归按住他的手,说道:“就从那名刀者攻向你的时候说起,不能漏下一个字。”
“我感觉是浮云征上的沧水日石,在左乱我的思绪。”
游梵摊开手,握剑的右手有明显的灼烫痕迹,那是功体乱蹿时候经脉逆向而行所导致的结果,身上是内伤,手上则是外伤。
“对了,当时浮云征与刀者的大刀似乎有共鸣,我猜想七十二教和昆恩的方法一样,把两块沧水之石都镶刻到剑身中去,日月同在,看来并不是好事情。”
于归突然非常认真地看着他:“这段时间不准再使用浮云征!”
“我知道。”游梵摸摸他的侧脸,“你派谁去打听沧水之石的消息了?”
“顾岩,他们没有传信回来,说明还是没有人能找到具体的线索。”
“七十二教呢?”
“四日后到东口,一较高低,赢者可得沧水之石。”
游梵听完有些愕然,又听他解释说道;“既然他们说当年是昆恩用武力夺走了沧水之石,若是有能力,他们亦可用武力夺回去。不需要你用浮云征,我自会用魂渊水阙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于归伸出了拳头,眉目间既是霸气又不是调皮,可让小和尚一阵欢喜,忍不住缠着他闹了许久。
杜雨歇端着药推门进来时,脚刚踏进来半只,就有些尴尬的转过身去咳嗽两声:“汤药……还是要按时喝的。”
小和尚只得整理衣裳起床来,然后面不改色走过去把药喝下去了。
“我替你诊断。”
杜雨歇伸手探上他的脉象,只听他周身经脉恢复如常,但是体内仍有股莫名的真气蹿动着,就问:“你是否学过两种内力?”
“嗯,我会佛门拳法和剑法,剑法是近日才习成。”
“难怪了,你身体里两种心法彼此还会完全融合,有时候亦是会控制不住。”杜雨歇说起之前的沧水之石共鸣之事,道:“医门从不言人鬼神论,更不相信有任何的世外之力,但是这次让我亲眼看见了沧水二石的事,真是有点意外。而我们人体经脉分为多处,每招每式都会牵动一些大的经脉的穴道,你体内的真气不稳,亦是导致你会走火入魔的原因之一。”
“可有办法医治?失控几次什么的,来多几次是要命的。”
杜雨歇诚实的摇摇头:“没有。”
“……”
你比你师兄要直接很多啊!他至少还能安慰我几句。
“办法我没有,但是建议我有几处。最重要的就是近日不可再用浮云剑法,既然这是邪门的功夫,再没找到压制它的方法之前,不可随意使出。其次就是避免沧水二石再受触碰。等恕山教主他们将事情始末弄清楚再行定夺。”
类似的话刚刚于归也提醒了,现在这位医门大夫又如此说,小和尚连想去拿浮云征的胆子都没有了。
矮矮小山坡,低低古中落。
茫茫大草原上,高山是如此的难觅,顾岩一行人走了整整两天,方才找到了敦兔图腾部落的踪影,这个小村落在隐蔽的山丘之中,村门早已荒废不堪,村内人迹罕至,竟是听不见任何的言语声音,秋风一扫,满地的荒凉衰败之感,让人心生到天涯绝境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