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央将左云裳从祠堂中哄出来时许了诺要让她出门游玩,刚好赶上祭典自然没有阻拦的理由。
左云裳许久没有出门,此时看什么都觉得新奇有趣的要命。
她指着不远处的彩楼兴高采烈道:“呀,黄黄你看那个彩楼,那么大一朵花,真是太好看了。我要去看看。”
叶裕衣还未来得及答话,便见着她游鱼一般蹿进了拥挤的人群里。
丹朱月白熟练的跟了上去,几个护卫心中暗暗叫苦,但也只得艰难的跟在她周围,生怕一个错眼就将人给看丢了。
往日跟丢左云裳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她简直就是左家护卫的克星。
左粟拽了叶裕衣一把,“愣着做什么?快点走啊。”
这凌江祭着实是热闹极了,沿街的店铺都张灯结彩,各处都是吆喝声,卖糖糕的,卖小人的,卖香油的,卖糕点的,卖首饰的,一时令人感觉目不暇接。
街道上男女老少各色各样的人都有。
左云裳看完了彩楼又买了一堆各种七零八碎的小玩意,她自己买的多,偏偏不爱拿,也不叫自己的丫鬟拿只管往左粟和叶裕衣的手中塞。
叶裕衣头顶着兔子耳朵的木饰,左手捏着支糖人,右手抓着一把不知有什么用处的小木雕,胳膊下面还夹了个傻里傻气的布娃娃。
他面色阴沉的快能拧出水来,“左云裳,你要买就自己拿着。”
此处似乎格外拥挤而喧闹,左云裳垂首盯着摊贩身前用面蒸出的兔子目不转睛,手伸在袖中便又是要掏银子了。
叶裕衣以为她没听到自己说话,他声音大了一些,不耐道:“你怎么看到什么东西都想买?”
灵越楼是怀明城中最好的酒楼,早半月就让人将位置订了空,今日凌江祭能坐进去的都是非富即贵。
此时灵越楼的二楼窗边坐了几位俊俏的少年郎,他们随口谈天说地,不时有上楼的客人十分客气的上前与他们攀谈几句。
一人随意在窗外看了看,忽地一笑,“二郎,你真是不地道。云娘今日出门,你竟不带她来让我们见一见。”
其他几人闻声皆起身凑到了窗边向外看去,左初起身跟着看了一眼,“的确是云娘。”
她将兔子形状的面糕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面上欢喜的露出一个笑容,双眸明亮清澈如水,眉眼都因着那一抹笑而盈盈生辉。
左小姐生的好看,尤其是不说话时更为动人。
周围过路来往的行人都难免多看她两眼,有走出很远的老大爷仍恋恋不舍的不肯从她身上摘出目光,连拿做面糕的小贩都拿了两个面糕作势要塞给她,“左小姐若喜欢,拿多少都不要钱!”
叶裕衣抿了抿唇,上前挡住小贩伸向左云裳的手,冷冷道:“不必了。”
他拽着左云裳走出很远,她仍宝贝的捧着那只兔子捏来捏去。
察觉到四面八方看过来的视线,叶裕衣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像是自己小心翼翼珍藏在匣子里的珍宝让旁人偷出来看了。
她怎么就这么招人眼?
灵越楼上诸位少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收回视线,一人轻声道:“左小姐出落的更好看了。”
最先发现左云裳的谢颖撞了撞左初的肩膀,“左兄,你有时间将云妹妹带出来让我们解一解相思之苦嘛。”
“这般好颜色,左兄,不知你还缺不缺弟弟?要不我去给你做弟弟吧。”
“做弟弟岂不可惜,云娘自小便好看,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左初含笑瞥了他一眼,这一眼看得谢颖浑身发凉,“诸位慎言,云娘再过两年便要及笄已经不是孩童了。”
一人拱手道:“只是说笑而已,明郎放心,我等对左小姐绝无冒犯之意。”
另一人正色道:“是啊,是啊。云娘是我们自小看着长大的,我们都把她当作妹妹。”
谢颖用扇柄敲了敲手心,“那我倒是不同,我是当真想求娶左小姐的。左兄,你看我做你的妹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