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了了灯大师,谢长安便从禅房里走了出去。
宋氏一见到女儿便快步迎了上去,急忙问道:“如何了?”
谢长安给她看手腕上的佛串:“大师送了我这个,叫我戴在身上。”
宋氏念了几句佛,心中感激不尽:“多亏了了空大师相助,如若不然,只怕那邪崇是难消的。”宋氏一直认为女儿的症状是韩姨娘那符纸引起的。
谢长安有心说那本不是什么邪崇,亦不会这么快消,可见到娘亲一脸放松的模样,到底没说半句。
宋氏复又回过头,同左右的小僧人道了一声谢。慧明方丈因有事在身,方才已经离去了,只留了这两个半大的小僧人在这儿。
小僧人也知道眼前这个是外头的贵人,忙道不敢。
宋氏了了心头一桩大事,心情大好,下了决心要将这开元寺的大佛菩萨都拜完。
谢长安知道这寺里的佛像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一个一个拜过去,不知要花费多长时间,多少精力。
谢长安怕娘亲受不住,多番劝她三思,却被宋氏责骂了好几声,道她心思不诚,不愿带她一块儿去拜,生怕得罪了佛祖。
“了灯大师如此帮咱们,若是不诚心叩拜,可是会遭天谴的。”宋氏点了点女儿的额头,继而道,“算了,你年纪到底不够,不懂这些。待会儿我去庙里拜佛,你就在外头站着。”
宋氏自谢源当年出事起便信了佛,到如今,更是深信不疑,颇为虔诚,自然不会叫女儿胡来。
谢长安无奈地应下。
宋氏犹嫌不够,又说了她几句,絮絮叨叨,一路念着。
谢长安认真地听了,脑子里却在想,待会儿娘亲拜得走不动路了,该怎么将她扶到山下去……
母女俩径自去了寺里最大的一处大殿。
谢长安一见里头供的佛像,便有些担忧:“娘,这佛串是我向了灯大师求来的,合该由我来拜,您还是先出去吧。”
“瞎说什么。”
宋氏白了她一眼:“你身子才好,折腾这些作甚,赶紧去一边站着。”
说话间,宋氏便将女儿赶了出去。
谢长安从来不会反抗宋氏什么,被她赶出来,也就老老实实地站在大殿外头的菩提树下,只等着宋氏出来。
另一侧,两个锦衣男子亦登上大殿台阶。
清风宜人,更有佳人在前,贺州当即停在了原地,连扇子也忘记再摇,合在手上,许久才记起了言语,杵了杵身边的赵景宸:“殿下您看那儿。”
贺州声音不大,甚至有些轻柔了,生怕惊扰了佳人:“端看背影,也知道这定是位绝色佳人了。”
有些人,只需一个背影,或一个眼神,便能叫人心驰神往。食色,性也,古人诚不我欺。
赵景宸顺势望过去,目光落到树下的身影上,纤腰一束,耳朵藏在乌发下,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耳垂,上面挂着一对小小的珍珠坠子,莹白可爱。
赵景宸眼眸渐暗,只消一眼便认了出来。
贺州还在盯着瞧,冷不丁见那姑娘转了身,诧异地望着这边。
他瞪直了眼睛,面露惊艳:“她在看我!”
贺州说得惊艳,整个甚至都露出跃跃欲试的姿态,还未迈出步子,忽见赵景宸上前一步,将人挡了个完完整整。
“下去!”
赵景宸,你这个斯文败类!
贺州当然不敢这样说,只是负气地瞪着人,不敢相信他竟然能如此风轻云淡地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
“明明是我先看到的。”而且那姑娘到现在还在看着他,分明是对他有意!
赵景宸望着他,一脸温和,平静地重复了一句:“下去。”
贺州心肝一颤,最怵他这个模样了。
“好,好。”他走还不行么。
贺州气得连步子都快了许多,嘴里咕哝,两年没见,赵景宸这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