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那握刀的人正是他那求而不得的心上人啊。
有痛说不得,日复一日的思念像浪潮般将他淹没。
以前尚且勉强忍住,但在心思剖白后,遭遇这茬,又如何能在这漫漫长夜,空无一人的大殿中若无其事的安眠?
他不过是心里止不住的难受,胀胀的,像是圆圆的泡泡,不过里头装的并非是七彩斑斓的光,而是一种……委屈和酸涩。
他是真的真的……想他的阿容了,明明才在一起待过,却仿佛怎么也待不够。 夜半三更, 室内一片静谧, 只能听到些许呼吸声。
云容半侧着身子, 也没入睡, 而是睁着眼睛盯着床边的锦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腰间搭着的那只手, 还是保持着一开始的温度。哪怕是在被窝里捂了半响, 依旧是温温的,不曾有一丝半点升温的迹象。
“阿容,可是睡不着?”
“……”
“方才可是撞疼了你?”
“……”
玉珩又自说自话了几次, 均是无人回应,就在云容以为这家伙终于消停下去了, 带着几分犹豫的声音缓缓响起,“要不, 我抱着你吧?”
阿容既然睡不着, 那心里一定是有事的, 多个人陪着总归要好上许多。
罪魁祸首是完全没有点自知之明的,说着,旁边躺着的身子就渐渐移了过来, 环绕在身侧的清冽香气霎时浓郁了不少。
对于突如其来的神转折, 云容也没动弹, 就维持着这么个姿势静静的躺着,随即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明明是夏季,在这大六月的天里,却像是一头撞入了寒冬, 鼻尖全是冰雪的味道。
说来也是奇怪,玉珩感情如此炽烈,身体温度却截然相反。温凉的,说不出的凛然。
左肩上又传来熟悉的沉重感,云容抬了抬眼皮子,淡声道:“玉珩,你到底想怎样?”
“不怎样。”
将脑袋放在云容肩头的玉珩笑了笑,“只是想靠着你。”
云容:“……”
须臾,他才再次开口,“我知道你的心意,你……”
“所以你昨晚的那番话是故意说与我听的。”没等云容说完,玉珩便截下半句,音色平稳,辨不出喜怒。
“……是。”
顿了顿,云容有些艰难道:“我喜欢的是女子,而不是……像你一样的男子。”他好好的一个直男,自然不可能喜欢什么同性。
岂料玉珩听到后并没有丝毫生气,反而语气有些轻松道:“就这理由?”
他还道是什么,没想到就这玩意儿?
“什么叫就这个?”
云容倏然转了身子,一下子便把搁他身上的玉珩给掀翻下去。
既然他今日能摸到他房里,继续放任下去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出格事,倒不如趁此机会跟玉珩好好谈谈。
可刚才兀的动作让他脸颊和玉珩不可避免的碰在了一起,极为光滑细腻的触感从脸上传来,云容反射性的直起身子,就被尚搭在腰间的手一揽给拽了回来。
“这更深夜阑的,你起什么身呢?”
轻缓的嗓音响在耳畔,云容下意识的抖了抖,再想动作发现方才的一下子让他整个人都被禁锢在了玉珩怀里,压根儿没法子挪动。
云容:“……”都是两个男子,亲都亲了,还怕什么抱?
勉强在心里为自己打了下底,云容缓声开口,“玉珩,你我皆为男子,根本不可能。”
“为何?”玉珩奇怪道。
云容:“???”
他居然还要问他为何?难道他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深吸了一口气,云容为其前面的话再添以润色,“男子怎么在一起?别的不说,成亲都是难事,更别提孩子,想都别想。”
在这个时代,森严的封建制度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