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她也能安心了。
云容听闻,鼻尖蓦地感到一阵酸涩,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玉珩为他做了那么多。
日头随着时间渐渐攀升,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格洒落在地,照射下的光束里有细小的灰尘在轻轻飞舞,云容垂眸盯着那处,淡色的眸子也随之染上了金灿灿的颜色,他轻声道:“是啊,我很幸福。”
他和玉珩,也一定可以一直一直地幸福下去。 “容哥儿, 你在想什么?”
“啊?”视线从书本上移开, 云容微低着的头抬起, 道了句, “没什么。”
坐在一旁的苏玉清闻言,目光直接落在他看了足足两刻钟都没翻过一页的书册上, 挑了挑眉。
云容:“……”
他尴尬的看着扉页, 翻也不是,不翻也不是,脑中思索了片刻, 索性把书往石桌边一搁,不看了。
余光倏的瞥见左侧被书籍折磨的昏昏欲睡的周涣之, 云容轻声笑了笑。
这家伙惯会挑好地方,一来就特意选了处藤蔓多的地儿, 把自个儿头顶的阳光给遮得严严实实, 再加上小厮端过来的冰盆和器皿, 浑身都透着舒适。
云容起身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涣之,醒醒。”
“嗯?”
半梦半醒间被云容唤醒, 周涣之整个人都是迷迷瞪瞪的。他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难免贪睡, 他半眯着眼睛,含含糊糊道:“容哥儿,别吵,我要午睡。”
虽然在这里周涣之实际年龄要比云容大半岁, 但在云容心里,却一直把他当弟弟的。
他素来惯着他,这次也一样,“涣之,要睡去我屋里睡,别在这儿。”
瞧着周涣之没甚反应,云容柔声哄他,“涣之,屋里睡比这儿舒服。”
这里硬邦邦的,和云容卧房摆着的架子床相比,那叫一个天与地的差别。
终是被柔软清香的被褥所惑,周涣之扒拉了下自己的眼皮,勉强打起分精神道:“那,我去,容哥儿……房里睡。”
这话说的,越到后头愈发是没了音儿气。
云容偏头对夏竹秋月吩咐了几句,便让她俩带着周涣之去里间休憩。
也不知是不是委实困的厉害,周涣之起来走路的身子都是颠颠摆摆,仿佛下一瞬就会径直栽倒在地,让人心生紧张。
不过好在有两个丫鬟搀扶着,并无甚大碍。
苏玉清见着周涣之这么副模样,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他指着最中间那人的背影,气道:“容哥儿,你瞧他那没出息的样儿,以后还怎么出入官场?”
在大宋朝想要做官,可不管你家族是个什么势力,背后又站了些什么厉害角色。凡是要想入仕的,只有科举一条路子。
莫说是官宦子弟,就是皇室宗亲,当朝太子,也得按照祖宗的规矩来,绝无半点捷径。
这就造成了,在科举为官上,大宋朝抛弃了森严的等级制度,让平民与权贵平等。
能做到哪一步,一切全凭实力。
这点依着云容来看,可能也是这个王朝延续至今的优势之一。
无怪乎苏玉清如此气愤,其实他刚才说的还算客气,就按照周涣之的破烂水平,怎么可能入的了劳什子的仕。
第一轮考核不被刷下来就算不错了。
云容叹了口气,“涣之打小志向不在于此,非逼着他读书,反倒是坏事儿。再说了,他性子太直,去了官场不得被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没了?”
他一个幺子,没嫡长子那些个烦恼,合该轻松些,当个富贵闲公子。
瞧着苏玉清还是一脸的忧愁和气愤,云容含笑道:“真要是不行了,不是还有我们吗?”
周涣之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他俩总能护着他的。
“说的也是。”
苏玉清眉目舒展开来,孩子气般的撇了撇嘴,“日后他享福我们受累,真真是便宜这臭小子了。”
“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