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倾本来还说着他在府上的趣事,听到对面玉珩的斥责,见他脸色不太好,眼里什么情绪也看不到,不由得颤了颤身子,安分了下来。
玉珩说完又转头看向云容,笑了笑,“小孩子多顽皮,还望你多谅解。”
云容看着他一会儿阴脸一会儿又笑脸的,心里感叹这人变脸的速度,真真是快,都快赶得上川剧变脸了。
因为饭桌间没了徐倾的声音,瞬间安静不少,一时只能听见碗筷相撞的音儿。
云容正低头扒饭,旁边就伸过来一双筷子,从他食盒里夹走了一块鸡肉,还用极其缓慢的速度从他食盒上方移走,仿佛是在对他扬武耀威一样。
云容:“……”
他看着筷子伸来的方向,紧了紧握筷的手指。
没过一会儿,那双筷子又从他食盒里夹走了一块鱼。
云容:“……”
他忍了忍,看着这慢慢移动的筷子,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抖了抖。
此时所有人都在低头吃饭,也没人注意这边。
云容:“……”
这饭是没法子吃了。
他转过头去,见玉珩正低着头挑刺儿,便狠狠瞪了他一眼。
亏得还是六皇子呢!居然在别人碗里抢菜。
用的还是自个儿的筷子,云容可不想吃他的口水,所性就把筷子往碗上一搁,不吃了。
玉珩听到声音,拿眼瞧他,“你不吃了?”
又看了看他食盒里的饭菜,“都没怎么动,怎地就落筷了?”
还不是他!居然还在这里装模作样,他怎么好意思问自己?
云容:“我怎么落筷了,你说呢?”
玉珩挑起眉梢,“这我怎么知道?”
他细细观察了下云容的脸色,无辜道:“总不会是因为我吧?可是我坐在这儿妨碍了你?”
周涣之他们本来低头扒饭,此时也都抬起头看过来,好奇的看着这边。
云容扯了扯嘴角,“怎么会,殿下坐在我旁边岂敢言妨碍二字。只是我身体不适,没什么胃口罢了。”
玉珩盯着他,“我瞧着你脸色红润,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云容:“……”
他又不是变戏法的,能一下把自己脸给变白了去,更何况这是他胡诌的。
周涣之听到两人的对话,害怕玉珩不信云容的,连忙补充道:“殿下,容哥儿确实身体不舒服,他方才出了屋子就难受的紧。”
玉珩眼神暗了暗,“是吗?”
周涣之点头,苏玉清看玉珩视线扫过他,也点了点头。
“原是我误会了,既如此,那下午的课便别上了吧?容哥儿?” 一时间饭桌上没了一点儿声音,只剩下刚才玉珩说的那句话在众人耳边回响。
但云容又不是真的身体不适,前面说出那话只是个借口,拿来搪塞了玉珩便罢。
他与他不熟,一般人听了,自然也就过去了。可放在玉珩身上完全行不通。
此时听到他让自己停了下午的课,眉头便不自觉的皱了皱。在皖南书院请病假,按规矩,一定要带着大夫开的方子给夫子过目的。
这如何能行?
云容温声道:“些许不适,碍不着什么,用不了请假。”
“哎,这可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
云容视线望过去,就看到玉珩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就像我刚刚看你脸色一样,红润好看的紧,可你偏偏身体不适,丝毫没在面上表现出来。”
他缓缓得出结论,“可见,病的大小在身体上所反映的程度有所差异,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别上了的好。”
云容:“……”
瞧他说的冠冕堂皇的,他都差点信了。
可偏偏周涣之和徐倾还真信了,皆一脸担忧的看着云容,“容哥儿,殿下说的对,你得去看看大夫,可不能去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