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人讨论的事情,都是关于他和容妃的。
二皇子听了几次之后,就断断续续地拼凑出了自己这些年遇害的真相。
跟他自己猜测的差不多,容妃是主谋,慧妃是推手。
这可真是……一点意外都没有。
他略一思索,就知道这件事是谁在背后主使的了。
对此,他只有一个想法:掌过宫权的宫妃到底不一样,都已经被送到北宫了,还能有这么大的能力。
如此看来,容妃也不可小觑。
从此,二皇子对容妃的防备更加严密。
至于更多的想法,也就没有了。
毕竟,这都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好意外的?
二皇子转头就找借口,把这些人都送到慎刑司去了。
说来,这些人也算是好运。
因为如今的二皇子,被害妄想症已经好多了,心里的戾气消减,这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如果二皇子再狠一点,把这件事告诉容妃,急于笼络二皇子的容妃,一定会让这些人生不如死的。
其实,二皇子是怕容妃的。
这种惧怕自小就有,并不会因为如今容妃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而消减。
他五岁之前,是跟着容妃住的,曾不止一次看见还是容嫔的容妃虐待猫狗,将那些毛茸茸的小动物们折磨致死。
二皇子不喜欢猫狗,不喜欢一切圆毛畜牲。
它们再怎么可爱的外表,也挡不住二皇子记忆里那些血淋淋的影子,那些凄惨的叫声。
甚至于,很多时候,容妃看他的眼神,与看那些猫狗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二皇子害怕。
他时刻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和那些猫狗一样,变成容妃手底下发泄怨气的工具。
别说慧妃传播的这些消息,他早就知道。
就算他从前不知道,他也不会因此和容妃反目的。
——他们这对母子,从来都没有亲近过,又哪有“反目”这一说?
原本在试探了几次,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激怒容妃,她都不打算弄死自己之后,二皇子就彻底对容妃失去了关注的兴趣。
有这闲工夫,用来研究画作,他不香吗?
但是慧妃的行为让他意识到,一时蛰伏不等于永远蛰伏。
若是有朝一日,容妃从他身上得不到想要的……
所以,他还是要时刻戒备的。
不管齐晟愿不愿意,圣旨还是下来了。
齐晟收拾自己的东西,和礼部众人一一道了别,就老老实实地到户部去报道了。
临走之前,齐晟拿出一本游记交给了左侍郎薄兆。
“薄侍郎,这本游记,请你转交给‘红叶湖主人’。还有一句话:阁下对《徐玉山游记》做的注解,我很喜欢。”
薄兆爽朗一笑,说:“那薄某就代内子谢过睿王殿下赠书了。”
“原来‘红叶湖主人’竟是尊夫人,真是失敬了。”
齐晟一脸钦佩地说,“尊夫人困于内宅之间,还有这样的心胸见识,定然是一位女中豪杰!”
见他脸上的钦佩没有半点勉强掺假,薄兆对他的好感度一下子就涨了一大截,真心实意地说:“殿下的心胸,才是世间少有。”
薄兆的夫人,就是当年愿意教自己读书的那个父亲故交的女儿,他们自小就在一块读书。
对于自家夫人的学识,薄兆一向是钦佩的,常常遗憾自己的夫人没有生成个男儿身,空有一身学识,却不能一展所长。
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如果夫人生为男儿,你我兄弟齐心,怕早已是宰辅之位。”
但他也知道,这个世道对女子很是苛刻,甚至是倾向于“女子无才便是德”的。
对此,他虽然不赞同,但也无力改变。
只是,他自己平日里说起自己的夫人,是半点都不贬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