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公主附和道:“六弟是天生的贵命呢。能吃,才是福气。”
“是呀,能吃才是福。”
太后趁机劝她,“你也得好好用膳才是。”
这个孙女的苦楚,太后心里清楚。
新婚才头一天,夫家就出了事,才拜了天地的驸马,转眼就成了阶下囚。
信阳虽然是公主之尊,但还是个女孩子。那张阳又惯会花言巧语,可不就是把信阳的一颗芳心给哄了去了?
如今可倒好,他自己是作死了干净,留下信阳在这里伤心难过。
老太后也是有意开解她,这才时常叫她来说话。
祖母的苦心,信阳公主哪里不明白呢?
可是,明白是一回事,真正要走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也不愿祖母总是替她担忧,便强迫自己笑得自然,爽利地应道:“诶,孙女都听祖母的。”
齐晟看了她一眼,总觉得让她这样消沉下去,不是个事儿。
治疗消沉的好方法,已知最有效的,就是给她找点事做,让她忙起来。
若是她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还有空消沉才怪呢!
于是,等信阳公主向太后告退的时候,齐晟也顺势告辞,追了出去。
“三姐,三姐,你先等一下。”
三公主回过头来,疑惑地问:“六弟,怎么了?”
齐晟走了过去,笑道:“弟弟有件事要麻烦三姐,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说。”
信阳公主笑了,“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自然是有的。”
齐晟摸着着自己俊俏出尘的脸,羞涩一笑,大言不惭地说:“弟弟一向脸皮薄,三姐是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齐晟:我腼腆、害羞、脸皮薄。
信阳公主:我已经不认识这三个词了。 姐弟二人就站在寿康宫的院子里说了会子话, 齐晟刻意把氛围营造得很轻松。
信阳公主只觉得,自驸马去后, 自己疲惫的心神终于得到了一丝丝的解脱。
“多谢六弟。”
这句话她说的很真诚。
她又不是个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六弟这是在变相地开解自己?
她也明白, 自己消沉地实在太久。
只是……
她每日里独自一人坐在诺大的公主府里,看着华美庄重的亭台楼阁, 却总是会忍不住想到张阳。
当初,这府邸修建的时候,他们两个没少以观看进度, 修改布局的名义相会。
可以说,信阳公主府, 处处都存着两人的回忆。
她思念张阳。
偏偏这种思念, 却又不能与任何人说起。
因为,张阳是个谋逆的罪人。因为世人都知道, 张阳曾经策划并参与谋害她的父亲。
这世上所有的人, 都可以毫无负担、肆无忌惮地指责张阳, 说他狼子野心、居心叵测、大逆不道。
可唯有她一人, 夹在父亲与丈夫之间,左右为难。
偏她还不能让人知道她为难。
因为,她的父亲不单是父亲,还是君主。
见她眉间的郁色终于散开了一些,齐晟心里也松了口气。
——他最怕的,就是信阳公主已经心如死灰, 照不进一点阳光了。
如今看来,情况还好。只要给她找点事做,让她忙起来,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又是那样开朗大气的三公主了。
只是,找什么事呢?
这时,信阳公主也在问:“六弟想找我做什么呢?”
做什么呢?
我不也正在想呢。
齐晟的心思转得像陀螺一样快,下一刻便急中生智:有了!
“这件事,于三姐来说,会有些为难。”齐晟露出一副既为难又不好意思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