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们灰头土脸,觉得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齐晟这边的人却持续发力,把这几个人挨个弹劾了一遍,且个个都是证据确凿。
本来天子是高坐庙堂,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大发神威的,这几个炮灰他也没准备严惩。
但是,架不住有人自己作死呀!
眼见得自己就要被定罪了,一个御史跪倒在地,朝天子哭诉,“陛下,太子殿下如此咄咄逼人,全然不顾朝廷命官的脸面,将陛下置于何地?”
这就是明晃晃地挑拨离间了。
朝堂之上有一瞬间的寂静,天子的脸色已经变了。
齐晟是天子亲自选定的储君,而且是下定了决心传位于他的。
那些跳梁小丑出来蹦哒一下,让新太子试试手,顺便立立威,天子都不会觉得有什么。
可是,这些人居然敢公然挑拨自己与太子的关系,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往小了说,这些人是对新储君不满,是在质疑天子的决定;
往大了说,这些人当真是居心叵测,意图颠覆国本!
而无论哪一样,天子都不可能容得下他们。
所以,他们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只听丹陛之下的天子缓缓开口:“诋毁储君,挑拨天家父子关系,按律该满门抄斩!”
那个御史的哭声戛然而止。
下一刻,哭声再起,却比刚才真实得多,也凄厉地多。
“陛下,陛下,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望陛下明鉴呀!”
可是天子根本就不愿意听他狡辩,只让大汉将军把他拉出去,直接投入死牢。
到最后,还是齐晟心中不忍,开口替他求了情,才免了他全家受累,也免了他的死刑,改为发配交趾。
剩下那几个,天子干脆就和他一起打包,都送到交趾去了。
先前慷慨激昂的几个人,对于这个结果,却也只能笑得比哭都难看地多谢陛下、多谢太子殿下。
然后,满朝堂都是赞颂齐晟仁厚的声音。
说实话,齐晟有点慌。
俗话说,天无二日,人无二主。
天子还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呢,朝臣就这样奉承太子,真的很容易戳了天子的肺管子。
齐晟绝对有理由怀疑,这些人里,绝对有趁机整他的存在。
下朝之后,齐晟跟着齐覃来到含光殿的内殿。
“感觉如何?”齐覃笑着问。
齐晟实话实说:“不太好。朝中诸公不愧是十年寒窗读出来的,那心眼真是比蜂窝都密。
齐覃哈哈笑了一阵,正色道:“这才只是开始呢。”
外人只看到了做天子的风光,却不理解其中的艰险。
朝臣与天子,虽然是从属的关系,却也是天然对立的关系。
天子一心想要大权在握,而朝臣则一直想要天子垂拱而治。
为什么一种新的政策,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是好事,真正施行却还是困难重重?
还不是因为牵扯到了君臣双方的博弈?
可以说,朝廷每推出一项新的政策,都是各方面相互妥协的结果。
齐覃认真地把这些经验传授给齐晟,末了,问道:“对此,你有什么感想?”
这个问题,他也曾问过前太子现成王齐桓。
齐桓的回答支支吾吾,并没有什么重点,显然是心里没有章法,让齐覃很不满意。
对于齐晟的回答,齐覃还是很期待的。
可是,他却想不到,齐晟竟然能光棍成这样!
“没啥特别的想法。”齐晟嗝都不打一个,“要臣看,这帮人都是闲的。”
可不就是闲的吗?
刚开国那会子,怎么没有这么多屁事?
除了开国皇帝威望高之外,还不是因为那时候大家都穷,当官的都不能把绸缎当日常衣物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