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宣巍并未答话,只是一笑后转身离开。
燕虎拨开搔到脖子上的树叶,咂嘴看着云宣巍渐行渐远的背影,“这病秧子胆子确实够大,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对,狗似主人型!难怪侍书看起来一副鸡崽子模样,但还挺有骨气的。”
游剑:……
游剑:“你不是挺喜欢侍书的吗?”
燕虎:“对啊,你不觉得他那样很让人有操练的欲望吗?”
“那你还用狗比喻他。”
游剑看着一脸兴致勃勃的燕虎将这句话又咽了回去。说来也是奇怪,这人书读的也不少,但就是不会用,当然,兵法除外。
“你不去找将军是因为不敢吧。”
游剑沉默片刻才低低嗯了一声。
怕好心办坏事连累林夕,怕将军震怒,当然,他更害怕的是……看见将军眼中隐忍的沉痛。
他们这些同将军最亲近的人都知道当年的事,可真正陪在将军身边度过那段时光的只有林夕,所以她才会自行从屋中跪到了院中……
☆、第 18 章
漠城夜晚已冷到堪比云国深冬,白日倒是还有些热度,格外灿烂的日光总会给人还是盛夏的错觉。
只是对云宣巍来说,衣裳可以稍薄几分,手炉却依旧得带。抱着重新加入炭火的手炉步入演武场,他的目光立刻被手持长.枪的女子拽去。女子与用鞭时的她不同,或者说与之前几次见到她出手时不同。
那几次卫云倾只要一出手便已一切结束,惊鸿一瞥虽也震撼人心,但终是不敌现在。
长发未竖的女子如游龙腾飞,将一个个坚实的木人击成碎屑。
云宣巍曾在江湖闯荡多年,其母后也曾是英姿飒爽的江湖女子,自不可能觉得这样的卫云倾粗鲁。反而……
“若是以前,我应该会立刻爱上她。”
侍书好奇问:“那现在呢。”
“现在?”云宣巍轻笑一声,叹道:“我也不知道。”
他应该告诫自己,他不可以……
台上的女子收起了长.枪,居高临下的视线遥遥地看了过来。深邃的眼窝中,点漆般的眼睛似将漫天灿烂的阳光纳入其中。
可这个女子,实在让他难以移开视线。
真的是,武功高强就算了,还长得这么好看做甚。
云宣巍在心中暗骂一声,面上笑着走近了演武台。
卫云倾张口便道:“弱得跟个鸡崽子似的就别出来乱走。”
云宣巍眉心一跳,正要出口的话直接被这句堵了回去。
卫云倾一跃下演武台,将长.枪交给了一侧等待的侍卫,随后接过丫鬟手中的湿帕。
“殿下还未消气吗?”
擦拭的动作一顿,卫云倾微眯眼看向云宣巍,“你是为林夕而来?”
“对。”
卫云倾嗤笑一声,“你拿什么帮她。”
“我确实没办法,所以我来求助殿下了。”
卫云倾眼睛一眯,将湿帕扔回给丫鬟,凑近云宣巍沉声道:“你又用什么来求我?”
“我现在连命都攥在殿下手里,也只能求殿下,至于愿不愿意帮忙,是殿下一句话的事。”
卫云倾沉默打量云宣巍半晌才开口:“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罚她了。”
云宣巍一愣。
确实如此,纵然昨日卫云倾的神情再让人恐惧,她也未对林夕说一句重话。特地让人去院中罚跪也实在不像是她干的事。
“……林夕是自罚?”
卫云倾没有答话,却已是默认。
“可既是自罚,只要殿下不开口,林夕怕也会长跪不起。”
“她和你可不一样,即便跪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事。”
若是只有之后那句,说不定云宣巍会就此作罢,然而加上了前面的一句……
云宣巍磨了磨牙,“殿下怕是不想让林夕跪上三天三夜,只是不知如何开口吧。不然为何要独自在此与木人对练,而不将游剑或者燕虎叫来,还不是担心林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