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还相信阴阳先生或“葬师”的话,人死后,安葬既择年月日时,又相信风水形势,认为日后子孙是否富贵贤寿或贫贱愚夭,全部靠此。所以,世俗多将棺柩寄放僧寺,无人看守,往往因为年月不利,拖延几十年不葬,甚至终身、数世不葬,不免被他人抛弃,或被盗贼所发,或遭水火漂焚。还有一些人家因为离卜葬的日期还远,又不愿出殡置之费,多停柩在家,以致将家中各种杂物放在棺上,就像使用几案一样。
6. 丧乐
在丧葬过程中,民间已习惯“用乐”即聘请乐队奏乐。初丧时,奏乐“娱尸”。出殡时,仪仗队由“美少年、长指甲”的僧侣敲打着从少数民族传来的花钹、花鼓槌在前引导,与丧者家属的号哭声前后呼应。宋初,曾下令禁止士庶之家在丧葬时用乐和僧徒仪仗前引,但收效甚微。南宋时,临安府居民在修设道场时,普遍用“瑜伽法事”,整天敲击鼓、钹。同时,民间在居丧期间,照样饮酒吃肉,还互相宴请,鲜以为怪。
7. 丧服和披发
子孙的孝服,在五代刘岳撰《书仪》时,规定五服(即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以亲疏为等差)都穿布衣,衣裳制度大略相同,这还接近“古礼”。到宋朝,由于“世俗多忌讳”,除非儿子为父母,媳妇为公婆,妻子为丈夫,小妻(妾)为丈夫,无人穿着麻布做的衣服。不然,丧家的尊长不同意,众人也会讥诮。当时还习惯遇到至亲丧事时,要披头散发表示哀悼。按照“古礼”,应披散全部头发。宋太宗死后,真宗“散发号擗(分裂)”。“有司定散发之礼”,仅皇太后“全披发”即披散全部头发,皇帝和皇后、诸王、公主、县主、诸王夫人、六宫内人皆“左被发”即披散左边的头发。民间则习惯为父亲只披散左边的头发,为母亲披散右边的头发,为公公披散后面左边的头发,为婆婆披散后面右边的头发。这比前代要复杂得多。
(以上都出自《两宋文化史》第八章 ,宋朝的礼制和宗法) 尽管未曾有人刻意宣扬,庄园原主的远亲们搬离时动静也不算大,但城郊那处小庄园易主的消息,还是在小范围内不胫而走,引来了一些好奇的议论声。
对此最为关注的,还属在距这处庄园最近的那家私塾中走读的学子们。
“永叔,永叔。”
在友人的迭声相唤中,一手捧书,一手撑腮,读着读着、却不自觉中神游天外的弱冠少年,才终于回过神来:“何事?”
李舒无奈地重复道:“我已唤你好半天了,方才的话,你肯定没听到吧?”
“对不住,”欧阳修不自在地放下了书,轻咳一声,辩解道:“只是,你刚刚不是在同齐云他们说话么?”
以何齐云为首的那些士子,多是家境较为优越,虽脾性不坏,但到底与家境贫寒的他交际较少,也难合得来,不过是身为同窗的点头之谊罢了。
两头都吃得开的,只有家中颇为富贵,却因竹马之谊,很是看重欧阳修的李舒。
李舒轻哼一声,到底原谅了他的走神:“他们可不只是寻我说话来的。”
原来是最为消息灵通的何齐云,不知从哪儿探听到了夹在州城和私塾间的那处小庄园易主的消息,便有意领同窗们前去拜会。
听到这里,欧阳修很是莫名其妙。
庄园易主,与他们何干?
不知那新主身份,未有半点交集,更不曾受过邀约,对方亦不曾召雅集聚会。
他们一行人就此贸然上门拜会,实在太过唐突。
“个中缘由,齐云也不曾细说,” 李舒却另有想法:“只不过在我看来,原先住那处的人家不好相与,自是不必理会。不知新主如何,现有齐云带头,一道去打声招呼,应也无碍。”
听到领事人在原因上语焉不详,欧阳修蹙了蹙眉,更不想去了,开口便是推辞:“我想还是……”
“就当作陪我一趟,”李舒笑着堵住他话头:“你在家也只是闷头读书,不少这么半天吧?”
他可是清楚,自己这位学业优异、在随州城里称得上佼佼者的好友,自前几个月初下解试场,却因落了韵脚而不幸折戟之后,就有些郁郁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