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璟抱着手臂看着她得意的笑:“不,是我前世欠了你的。”
田幼薇无话可说。
廖姝大笑:“两个冤家!也不晓得到底是谁欠了谁。”
田幼薇叹息,可不是么,都不晓得究竟是谁欠了谁,抬眼瞧见邵璟盯着她看,就一晃拳头:“再看请你吃拳头!”
邵璟忍着笑跑了:“拳头没有面好吃!”
一连守了四五天,也没见着刘小幺的身影,村人便都有些懈怠了,觉着这贼肯定不敢再来,夜里把狗放出去就行。
邵璟和田秉却越发慎重起来,刘小幺好歹也跟着廖先生做了好些年的学生,多少也能有点谋略,晓得人困马乏最好偷袭的道理,越到后头越不能松懈。
果然,第六天半夜时候,村子里突然响起杂乱的狗吠声和喊叫声:“抓贼啊,抓贼啊!贼往东边跑啦……”
田幼薇和廖姝惊醒过来,迅速穿好衣服鞋袜。
廖姝要去点灯,田幼薇拦住她:“别。”
二人静静地坐在黑暗里听着人声往着东边而去,四周渐渐静寂下来,安静得可怕。
廖姝十分不安:“今晚值夜是你二哥吧?咱们叫上我爹一起去看看?我总不能一直躲着。”
正说着,一阵很轻很轻的布料摩擦声传了进来。
这声音响一下停一下,要很仔细才能听见。
田幼薇拉了廖姝一下,二人都不敢出声,只感觉到彼此的掌心里浸出了冷汗。
窗被人从外头猛地撞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
廖姝惊跳起来,田幼薇顺手从床下摸出一根铁条,朝窗户走去。
接着,窗又被撞了一下,大抵是对方发现窗户造得太严密,就停了下来。
片刻后,年轻男人的声音可怜兮兮地在外响起:“阿姝,阿姝,是我啊,你救救我吧,我要死了。”
廖姝犹豫一回,低声道:“你是谁?” “阿姝,阿姝,我是你刘师兄,我在外头活不下去了,我家里人也不要我,我三天没吃东西了,你行行好,给我点吃的吧。”
廖姝不言不语,回身点亮灯,猛地推开窗户对着外头一照。
见着灯光,那人将手半掩了一张青白交加的瘦脸,头发脏结成条,身上的棉袄破破烂烂的,正是刘小幺本人!
他已经完全变了形,最可怕的是,他用来遮脸的那只手上生了很多冻疮,紫红肿胀,有地方还溃烂流脓。
廖姝低头去看,只见大冬天的,他只光脚穿了一双草鞋,脚同样生了冻疮,看起来真的是很可怜。
“你怎会知道我在这里?”廖姝皱眉开口,语气冷静,并没有怜惜之意。
刘小幺显然看出了她的戒备冷漠之意,“啪嗒”一下跪倒:“阿姝,我错了,我错了,我当时是怕拖累你害了你,我不是不喜欢你……”
廖姝直接打断了他:“你怎会知道我在这里?你找我干什么?你若说谎,我立刻叫人抓贼。”
刘小幺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心,低头小声道:“我在外头跑了一段日子的生意,被人骗了,就去码头上扛货,他们欺负我,我实在熬不过去,只好回家。
家里人不敢搭理我,让我来找你,求先生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就找到这里来了……阿姝,阿姝,求你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拉我一把,原谅我好不好?
我愿意入赘的,一辈子都对你和先生好,给你和先生当牛做马,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廖姝道:“我不需要人当牛做马,也不需要人入赘,你走吧。我们之间早就断干净了。”
刘小幺猛地抬头,怨恨地看着她:“你变心了是不是?你答应过这辈子只和我好的,我一直等着你,你却和别的男人定了亲,你见异思迁,嫌贫爱富,他能入赘吗?他不能!他能给师父养老吗?他不能!可是我能!”
廖姝气得发抖:“什么叫变心?你一直等着我?我……”
明明是刘小幺最先对不起她,现在却倒打一耙说是她见异思迁,嫌贫爱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