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璟笑了:“你以为是看到你今一把甩出五千两银票,所以招了贼?”
田幼薇还真是这样想的,但被邵璟这样笑看着,她又有些恼羞:“我才不怕!大半夜你不睡觉去了哪里?”
邵璟道:“吴七爷和那位客冉了,我刚去接了送到廖先生家中了。睡吧。”
最后一句“睡吧”,声音低哑,就和大人哄孩子似的。
田幼薇落荒而逃。
“阿薇……”
她似乎听见这样一声低喊,于是整个人都颤了一颤,她飞快回头去看,但见邵璟站在夜色里,融融灯光将他围绕在中间,温暖、闪亮。
“阿姐,好梦!”他欢快地着,牙齿闪闪发亮。
“哦。”田幼薇不出是什么滋味,只在那一瞬间莫名想流泪。
“阿薇……”那是他前世后期对她的称呼,有很多次,在夜里,他就是这样低低地叫唤着她。
可现在回想起来,如同梦呓一般,梦醒了无痕迹。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田幼薇怀着这样的惆怅,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是个艳阳,田幼薇才醒来就闻到满院子的香烛味道。
循着味道找出去,但见谢氏跪在祖宗牌位下方,虔诚地祈祷,一旁秋宝也跪得毕恭毕敬,学着她的样子声念叨:“祖宗保佑,一定让三哥把阿姐的嫁妆赢回来!”
田幼薇想笑又想哭,走过去默默跟在谢氏身后下跪,磕头,祈祷,上香。
将近巳正(早上九点整),窑神庙前人山人海。
蹴鞠场上,三丈高的球网高高竖起,球洞上方用红绸结了一朵炫目的大红花,喜庆得很。
分别穿了红色蹴鞠服和青色蹴鞠服的田、温两家蹴鞠队员们来回跑动、活动筋骨,做出许多夸张的动作,引得两旁观众疯狂叫喊。
一声锣响,余姚知县大声宣布:“时辰到,开赛!”
邵璟和温家的球头站在一起,聚精会神地等着争球,却听温泰朗声道:“且慢!” “县尊大人,监窑官大人!温某有话要!”温泰走出来,愤怒地道:“这球赛不公平!”
周监窑官立刻道:“怎么不公平?”
温泰大声道:“人员早定,可没过能中途换人!这是违规!”
场上顿时一片哗然,有投了温家必赢的人跟着大声附和:“就是,就是!不能中途换人!要么就是原班人马,要么就认输!”
投了田家赢的也在那大声嚷嚷:“没能中途换人,可也没不能换!这是耍赖不讲规矩!”
白老爷道:“活了这么多年,可没见过这种比法,这相当于完全换了一队人马啊!不行!我不认!”
周监窑官佯作为难:“这可真是难了,之前也没过到底能不能中途换人,这样吧,为了公平服众,让参赛的所有窑场主共同决定。”
余姚知县觉着这是个好办法,就道:“那行,人呢?都叫过来!”
白老爷和温泰都笑了,这些窑场主啊,昨几乎都跟着投了温家赢,谁会和钱过不去?肯定反对田家换人啊!
什么子的筑球军?还不是笑话一样!
田父神色凝重,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白老爷忍不住挤兑他:“田仕郎啊,趁着还没表决,赶紧拉拉交情多求几个人站你啊!至少你家大舅兄会支持你吧?”
谢大老爷半垂了眼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谁也不看。
“哈哈哈~”白老爷幸灾乐祸地笑了,“唉,就算谢窑主不站你,你也别怪他,谁让你不留情面,把他踢出去呢?”
谢家族长谢瑁主动替田父情:“这事儿怪不得田仕郎,谁也料不到会发生那种意外,他这也是遭了无妄之灾……”
有好几个窑场主也跟着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周监窑官沉了脸大声道:“无妄之灾?意外?怎么不是他田家请来的人没规矩太狂妄,这才惊扰了贵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