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璟很讨人厌地道:“我就是笑笑而已,别的都不!”
田幼薇握起拳头要揍人,他才不了。
宋如海笑道:“这是怎么回事?”
廖姝温柔地道:“也没什么,是阿薇妹妹不能喝酒,一口倒!”
杯觥交错间,宋如海和邵璟商量好,由他做东,把明州排得上号的番商都请过来签字。
田幼薇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他们可以结识很多番商,扩宽生意渠道,卖出更多的瓷器。
她忍不住倾慕地看向邵璟,心善良,又会做事,懂得争取并抓住机会,多好啊。
邵璟几乎是立刻发现了她的目光,他冲着她灿然一笑,笑容晃得田幼薇晕叨叨的。
“啧,看你那点出息。”
田父不在,田秉很好的承担起看护职责,一个晃身,挤到二人中间,硬生生将他们交缠在一起的目光砍成两半。
“讨厌!”田幼薇悄悄踩了田秉一脚,威胁:“你给我等着瞧,下次你和阿姝姐姐话,我也拦着!”
田秉面无表情:“我聋了,什么都听不见。”
“……”田幼薇无话可,只好和廖姝一起狂喝白水。
次日,宋如海果然请了众番商过来,邵璟、田秉、田幼薇都跟着认了人,打了招呼,廖姝不喜欢这个,跟着廖先生徒一旁不出声。
众人又一起参加了混图罗的火葬焚化仪式,邵璟将骨灰心收入瓷坛供在寺庙里,和田秉、田幼薇一起带着盖满了红手印的建言书送去市舶司。
这事儿早就传了出去,在明州引起极大反响,以至于建言书刚送到市舶司,立刻就有人把他们引了进去。
田幼薇和田秉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兄妹二人都有些紧张,邵璟沉稳自如,声道:“怕什么,想想你都见过些什么人?”
田幼薇一想就乐了,她也是有见识的人,当今皇帝的两位养子都吃过她做的饭,都欠她的情,都让她叫名。
再邵璟吧,那就更不得了啦,确实没什么可怕的。
于是她昂首挺胸,和田秉道:“没什么可怕的,我都不怕,你一个举人老爷还怕?你可是将来要考进士的人啊。”
田秉也笑了,遂把那点不安放了下来。 一间公房内,坐着三个穿着公服的官员,一边喝茶一边聊,当中一个穿朱红公服,其余两个都穿绿色公服。
引路的差役行完礼,笑道:“几位大人,这几位就是受番商混图罗请托之人。”
穿朱红公服的那个官员扫田幼薇等人一眼,淡淡地道:“谁是邵璟。”
邵璟上前行礼:“提举大人,在下便是邵璟。”
田幼薇和田秉就此知道,这位穿朱红公服的官员,就是明州市舶司的主官吕坚,于是也跟着低头行礼。
吕提举微抬下颌:“坐,上茶。”
态度不能好,但也不上差。
三人落了座,吕提举看过那封建言书,目光锁定邵璟,神色越发淡淡:“你接了他的请托,想要送归财物,去做就行了,这样大张旗鼓的,是怕本官扣了你的财物不成?本官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人?”
这话听着很不友好,田幼薇不免有些担心——这是一不心得罪了人?
但站在邵璟和她的角度,财帛动人心,确实应该先防人,这没错。
邵璟不慌不忙地道:“请大人明鉴,在下之前未曾有幸拜见您,却听相熟的番商多次提及,自您临危受命来此主持舶务,明州市舶司的番商客货增加了三四倍还不止。可见您不但是忠正之士,也是能臣。”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吕提举面色稍许缓和:“那你联合众番商搞这建言书,是为了什么?”
“请大人细看此建言书。”邵璟笑得十分好看讨喜,明明是买关子,却不让人讨厌。
吕提举瞟他一眼,将建言书细看了一遍,神色缓和过来:“你是,请朝廷安排人送归这批财物?”
邵璟笑道:“正是,在下尚有养恩、师恩、妻恩未报,不敢远离家乡。若由朝廷出面安排妥当此事,就是千古留名的美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