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阿姝……”田秉突然追了上来,在廖先生如炬的目光下,硬着头皮从怀中掏了个油纸包递给廖姝,不好意思地道:“你爱吃的油炸浮元子,我差点忘了。”
油纸包还透着热气,田幼薇都不知道她二哥究竟什么时候去买的,因为怕凉,一直藏在怀汁…
廖姝红着眼眶,扬起笑容:“你快回去吧,冷,要听吴七爷的话,好好学本领,早些来找我们。”
“哦……”田秉注视着廖姝,依依不舍地和她招手,完全忘记了老岳父和妹妹等其他所有人。
“啧……”田幼薇一阵牙酸,一个听人提到“媳妇”二字就羞得不行的人,竟然变成这种人,她都看不下去了。
“给你的。”邵璟从旁边经过,随手扔了个油纸包在她怀里,浓郁的葱香味飘散出来。
田幼薇打开,见是新鲜出炉的肉馅酥饼,那皮一层一层的,酥得特别好,于是也快活的笑了。
“我不理你们了。”吴悠抱着手臂缩到角落里,将嘴噘得老高,就欺负她一个人没定过亲,是吧?
“有福同享。”田幼薇先撕了一块酥饼塞到她嘴里,嬉笑一回,再去看,田秉的身影已经远了。
廖姝低着头吃油炸浮元子,眼里泪花转来转去。
“哭什么呀?”吴悠不能理解,“很快就能见面了。”
廖姝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难过,想掉眼泪。”
田幼薇哄道:“好啦,好啦,明年春二哥就下场了,等他中了进士,你们就成亲,后年就给我添个大胖侄儿!”
廖姝含着眼泪追着她打:“你再乱!我教训你。”
田幼薇嬉笑:“嫂嫂教训姑,那是应该的呀。”
“哎呀!”廖姝不过她,羞得捂了脸。
邵璟在外听见女孩子们的笑闹声,不禁也带了笑容,和吴三少、廖先生坐在船头聊,的都是京中的人事。
虽是重生,但在相同的年龄,他还在挣扎求生,对于此时京中的人事是不太熟悉的。即便有意打听,也不会比吴三少这样长期与京中权贵有联系的人知道更多。
吴三少显然得了吴七爷的吩咐,将自己掌握的情况毫无保留地告诉邵璟,并且有意识地和他交好——这么有前途的人,结交了就是财富。
午后,几个女孩子挤在船舱里昏昏欲睡,忽听船夫高喊一声,船突然停了。
田幼薇最警觉,一骨碌坐起:“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邵璟在外答道:“是有官船通过,咱们等他们过去就校”
田幼薇就趴在窗口往外看热闹。
但见一艘两层高的大船从旁经过,船头立了一个人,穿着紫色的锦袍,披着大红的披风,头戴锦帽,细条身材,看起来颇有几分眼熟。
她盯着看了会儿,那人也不经意地回过头来,正是尚国公阿九本人。
田幼薇迅速将头缩回船舱,躲在后面偷看,就怕被阿九看到,又是一番麻烦。
她可不喜欢动不动就给人跪来拜去的,何况阿九还是个略癫狂的话唠,他身边那个死太监更是阴阳怪气的讨人厌。
却见阿九不经意地回过头去,并没有特别的反应。
她松一口气,忙着走到前方知会邵璟:“阿璟,是阿九,你快进来!别叫他看到了。”
邵璟刚矮下身子,就见官船停了下来,一个锦衣侍卫站在船边冲着他们喊:“看见贵人怎么不拜?躲什么躲?”
田幼薇很无奈,却也只能和众人一起低头行礼,盼着就这么过去好了。
却见十多个船工拿了钩子过来,勾住他们的船舷要将他们的船拽了靠向官船。
吴三少急了:“诸位官爷,这是怎么回事呀?”
那锦衣侍卫倨傲地道:“没你的事,老实待着!”
阿九乘坐的是两层楼的大船,田幼薇等人坐的是吴家的私人海船,两边距离相差不是一点半点。
船毫无招架之力,很快被拽到官船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