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秉果然真的按照她的要求给田父写了信,说了同样的话,田父当然气得写信回去大骂臭小子不孝,但是信尾也特意交待,不要与人争强斗狠,不要一根筋横冲直闯,要学邵璟迂回婉转聪明一些,总之安全第一,当不当官的无所谓。
谢氏和廖姝是不停地做了衣服鞋袜送过去,田幼薇则给她二哥带去一批精挑细选的扶桑折扇,让他和同僚、乡绅联络感情。
毕竟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孤掌难鸣,没有当地官员乡绅的支持,一个外来人想要办成这些事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日子有条不紊地过着,转眼又过了一个月,小羊要大婚了。
廖先生作为王府属官,理所当然要分忧解难,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跟着操持过目,就怕出错。
邵璟不忍心廖先生辛劳,又因为和小羊的关系不同,也主动跟去帮忙。
田幼薇和廖姝没去,毕竟这种大事自有宫中女官操持,轮不到她们两个未出阁的小姑娘瞎掺和。
田幼薇这些日子特意为小羊做了一套瓷器,是她自己结合了越瓷和汝瓷的配釉方法新调的釉,器型则是根据小羊的身份特别设计的。
为此她特别回了田家窑场好几次,和白师傅、孟师傅、田父商量了很久,烧废了两炉瓷坯,直到第三次才烧造成功。
据说开窑当天,所有见到这批瓷器的人都震惊了,廖先生和邵璟非常好奇,追着问她到底新奇在哪里,田幼薇只是不说,就连廖姝也被保了密。
小羊也让殷善来问,殷善守在田幼薇面前装了很久的可怜,不惜给她端茶倒水,也没问到。
张五娘则采用贿赂的方式诱供田幼薇,也是白忙一场。
邵璟威胁田幼薇,要是不告诉他,他就要给她上刑,田幼薇成功地抗住了刑罚,邵璟宣告失败。
于是搞得大家都很心痒,巴不得赶紧到了正日子,好看看这组瓷器的真面目。
小羊大婚当日,邀请邵璟做傧相,几位傧相中,他是唯一的白身,却是最夺目的一个。
田幼薇和廖姝则跟着张五娘一起,只管看热闹和吃饱。
小羊的婚礼是迁都之后皇室的第一桩喜事,办得很盛大。 长街之上人山人海,摩肩擦踵,人人想要一睹郡王和王妃的风采。
田幼薇等人占着天时地利早早去了王府,不用在街上和人挤得一身臭汗,但也失去了那一份轻松和热闹。
明明是喜事,但因规矩大,人人都是正襟危坐,也不敢大声说话,很是拘束。
张五娘被拘束得难受,悄悄和田幼薇、廖姝说道:“也是郡王大婚,还有没见过这种场景,不然真是不想来。”
廖姝很直接地道:“我是很想来的,阿秉没能来,让我观礼之后写信告诉他呢。”
张五娘吃吃地笑,打趣她道:“所以你就是阿秉的另一双眼睛是吧?”
廖姝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说道:“他也把他那边的见闻写给我看的。”
张五娘啧了一声,眼里露出几分迷茫和羡慕:“真是羡慕你们,这样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居然就给你俩碰上了!”
男婚女嫁,也是盲婚哑嫁,都是家里长辈来决定,哪里就轮得到她做主呢?
长辈们说好了还不算,还要男方相看,看了满意才能继续往后谈,女子能做主的太少了。
像田幼薇和廖姝这种,都是青梅竹马打小认识、知根知底又相亲相爱如同一家人的,真是太罕见了。
廖姝和田幼薇悄悄交换眼色,这是也在谈婚论嫁啦?
外头传来一阵乐声,有人叫道:“新人进门了!”
众女眷起身整理发鬓衣裙,整整齐齐地走出去,廖姝正要跟了去,张五娘拉了她一把,低声道:“一起挤上去能看什么呀?咱们不跟她们凑热闹,去新房等着。”
廖姝吓了一大跳:“这,这,这不会被抓了打板子吧?”
张五娘笑了:“打什么板子?我之前有和郡王爷说过,他说既然我们有空,就让我们几个跟去照料新娘子,省得新娘子人生地不熟的心中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