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父前进不是,后退不是,气冲冲地跑进卧房把门砸上。
“老小,老小,说的就是这样。行了,稍后等他气消再送些吃食进去,我们吃饭吧。”邵璟笑眯眯的宣布开饭,俨然已经是一家之主的模样。
又过了几天,廖先生父女都从京城回来了,两家人一起,同心协力准备举办婚礼。
田秉迟迟未归,田父很是焦虑,接连让邵璟写信去催:“是他自己娶媳妇,怎么还不来?这都什么时候了。”
邵璟道:“催也没用,二哥早前写过信来,说是快秋收了,正好测量田亩肥瘦产量,他抓紧时间多做一些,一定能赶回来。”
田父无奈,只好每天闲了都去村口看一眼,就希望突然能看到田秉归家。
九月初九,田秉终于来了信,表示自己已经打点好了,这就回家成亲。
全家高高兴兴准备起来,打算在田秉回来后先请族里的人吃一顿,把迎娶办宴席的各种工分派下去。
万事俱备,只欠田秉。
然而到了九月十二,距离正日子只差四天,田秉还是没到,邵璟和田父一合计,觉得请帮忙的人吃饭这事儿不能再等了,不如先办起来,田秉回来就成个现成的亲。
乡下地方办事很简单,各家的桌椅板凳凑一起,在庭院里摆上,搭个棚子做大厨房,就热火朝天地办了起来。
大人小孩吃得正热闹时,忽然听见前头一阵喧哗,锣鼓喧天。 所有人都惊了,这是啥意思?
田父和廖先生更是站起身来往外走,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肯定是田秉回来了,又在搞怪呢!
田幼薇正在分派食材,忙得不可开交,就听见院子里一声大叫:“快请举人老爷出来!”
接着恭贺声不断,好些人纷纷嚷嚷着道:“阿璟呢?阿璟呢?快把他请出来!”
她愣了一下,这是真的中举了呀!
旁边的婆婆大娘小媳妇们全都炸了锅,纷纷恭喜她:“阿薇,你好福气啊!阿璟也中举了呢!以后你也是举人娘子了!”
田幼薇在围兜上擦擦手,欢快地跑出去:“第几名?第几名?”
院子里站着几个来报喜的衙役,个个都是喜气洋洋的,领头的一个大声道:“解元!解元!今年绍兴的解元出在我们余姚,就是邵璟!”
田父和廖先生,还有田家族长和族老们与有荣焉,纷纷拈须大笑,十分兴奋。
田幼薇咬着唇,当年邵璟参加乡试是考了第几名来着?
当时他忙于生计,也没什么好老师教导,全靠自己,好像是考了个第十几名还是什么的?
“二十七。”邵璟被人簇拥着从后头过来,从她身边经过时,没头没脑丢下这么一句。
果然老夫老妻,不用问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田幼薇笑得眉眼弯弯:“恭喜邵解元!”
“恭喜,恭喜!”恭贺声不绝于耳,现场比当初田秉中举时还要热闹几分。
一家子出一个举人不算稀奇,接连出了两个才叫稀奇。
加上田秉要成亲,这叫双喜临门。
谢氏忙着跑进屋去,叫人用筲箕抬了早就准备好的喜钱出来撒。
这事儿田父爱干,立时跑上去吆喝着往外撒钱,还邀请廖先生一起来。
廖先生笑着摇头,拒绝了。
田幼薇推他上去:“您是先生啊,理所应当的,快。”
两辈子的老师呢,纵然前世没有正式收徒,却也指点了邵璟。
邵璟上前拉着廖先生的袖子,撒娇地晃了晃:“先生。”
廖先生失笑,想像小时候那样拍拍他的头,突然想起他已经长大成人中了举,当众再做这样的举动很不合适,就又收回手,上前和田父一起撒钱。
田幼薇则将早就准备好的荷包分送给几个报喜的衙役,请他们落座吃席。
安排妥当,如意找她禀告:“姑娘,这是谢家表少爷送来的贺礼。一共两份,一份给邵爷,一份给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