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道:“当然是老爷赢了啊,最后关头,邵爷说,您老虽然未在官场中走动,始终经历的事多,我们都听您的。老爷就高高兴兴去睡了,说邵爷很孝顺。”
田幼薇很无语,邵某人越来越阴险了,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想必田父以后会很害怕和他聊天。
正月将尽,修内司官窑也要开工了。
田幼薇起了个大早,将自己打扮成清秀少年的模样,跟着白师傅和小虫一起去了修内司官窑。
路子是邵璟打点好的,对外只说她是白师傅的侄儿,叫白清沅,说的一口南方土话夹杂北音,任谁也想不到她是田幼薇。
领了腰牌,她便跟着白师傅和小虫一起去了工棚,好几个匠人在里头调制釉料,见着他们三个,就开玩笑道:“老白,什么时候多出这样一个俊俏的侄儿?”
白师傅木着一张脸,并不搭理那些人,指着通风通光最好的一处说道:“这就是咱们的地儿,现在开始干活。”
那些人早就习惯了白师傅的我行我素,并不生气,嘻嘻哈哈和田幼薇打招呼:“白小弟,你是北边生的还是南边生的?”
田幼薇笑得眉眼弯弯:“北边生,南方长。”
那些人听到她的口音,都笑了:“这是南北夹杂呢,今年多大了呀?成亲了吗?”
田幼薇作势要答,脑袋就挨了白师傅一巴掌:“你是来干活还是来玩乐的?再嚷嚷就给我滚回家去!”
田幼薇抱歉地朝众人笑笑,低下头默默干活。
众人也不好再追着问了,只默默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见她技艺纯熟,与白师傅、小虫配合密切,就不再多话。
不知不觉忙到午间,有人在外大喊一声:“吃晌午了!”
通常这种晌午都只是一个馒头或者饼子,再配些咸菜稀粥之类的,就有人叫田幼薇:“白小弟,跟我去抬粥!”
“好勒!”田幼薇刚要去,就见白师傅冷冰冰朝那个人看过去。 田幼薇唬了一跳,匆忙将张五娘拉到角落里,低声道:“你怎么了?”
张五娘边笑边擦泪:“没什么,我就是替小羊高兴。你看新娘多好……”
她没能说完,更多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田幼薇心里隐然明白了什么,当机立断,和廖姝一起把张五娘带了出去。
幸亏是郡王婚礼,没人胆敢乱来,走出新房一段距离就是清净之所。
三人在一个巨大的灵璧石山子后方站定,都不说话,静悄悄的。
张五娘先是默默流泪,后来蹲到地上捂着脸无声地哭。
廖姝莫名其妙又担心,和田幼薇咬耳朵:“她到底怎么啦?”
田幼薇不好回答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
日晒留下的余温尚存,今日来做客又穿得正式,只一会儿功夫田幼薇就觉着热得全身是汗,又听到无数蚊虫“嗡嗡”叫着扑来,不过片刻功夫,脸上就挨了一口,肿了个包,真是受不住了,便蹲下去与张五娘面对着面“嘤嘤”假哭。78中文电脑端:https://m.78z<首发、域名、请记住
廖姝道:“阿薇你陪五娘在这里候着,我去和张家人说你被蚊子咬了,奇痒无比,五娘带你回家去拿治蚊虫咬伤的好药。”
田幼薇不放心:“这倒是个好借口,不过阿姝姐姐独自过去害怕吗?”
廖姝温柔一笑:“你还当我是从前呢?我爹就是这王府里的翊善,谁能把我怎么样?”
虫鸣唧唧,吹来的风都是热的,田幼薇从袖中掏出折扇搧风,抱怨道:“这天气热得……我都想跳到这水里去洗个凉水澡了。”
暖烘烘的一具身体靠过来,张五娘整个靠在田幼薇肩上,热得她瞬间冒出一阵汗,于是拿了扇子狂搧,像狗一样伸出舌头喘气。
“你干什么?”张五娘幽幽地道:“若是想逗我开心,再告诉你我为了什么而哭,那你就打算错了,我是不会说的。”
“咦,这位小娘子想法可真多。”田幼薇顺手给她搧了几扇子,说道:“我对别人的秘密从来不感兴趣。邵璟和我说过,爱打听刺探别人秘密的人,往往死得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