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幼薇和邵璟顾不得别的,急速追了上去。
也幸亏他们跟着白师傅练了很多年,无论春夏寒暑,从未放松过,一直都在苦练,轻身功夫真不错。
二人又是心意相通,稍许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能明白彼此是什么意思,是以侥幸地躲过霍继先几次查探,得以跟了许久。
走着,走着,霍继先突然停下来,左右看看,敲响了一家人的门。
邵璟仔细听着,五长两短。
门悄无声息地打开,霍继先闪身而入,那门立时就关上了。
田幼薇小声道:“怎么办?要不要继续进去?”
因是夜晚,他们对临安也不算熟悉,分不清这具体是哪里,只根据周围房屋的高矮制式判断这是民宅。
邵璟犹豫再三,低声道:“不进去了,太冒险,我们就在这附近蹲守好了。”
田幼薇小声道:“万一这房子有后门,他从那里走了怎么办?”
邵璟握紧她的手:“那就更不能去了,说明他发现了我们,他身上有杀气,是杀过人的。”
田幼薇有些害怕,默默地往邵璟身边靠了靠。
“怕了?”邵璟拥紧她,轻声道:“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别凑热闹,乖乖待着就行,咱俩总得有一个活着。”
“好。”田幼薇乖巧地应了,决定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二人躲在一个角落里,刚好可以看到那宅子的大门,也不做什么,就静静地依偎着彼此。
过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那门突然悄无声息地开了,两个男人走出来,四处张望一番,见没什么异常,就道:“霍三哥小心得过了头,这深更半夜的,哪有什么人跟着他。”
田幼薇暗道一声侥幸,对方果然早有防备,若是邵璟贸然闯入,指不定会是什么下场。
寂静中,天边亮起一丝鱼肚白,大门再次打开,一个穿着襦衫,戴着幕笠的男人走出来,急匆匆骑着马走了。
田幼薇和邵璟比了个手势,让他留下来守着,她自己追了上去。
邵璟来不及阻止,只能看着她远去,自己留守。
此时街上行人稀少,那男人骑着马越走越快,田幼薇跑得和狗似的,眼睁睁看着他进了国子监。
国子监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她又记挂着邵璟,便又折回去。
邵璟站在路口四处张望,手里拎着一个油纸包,见着她就黑着脸上来,不说话,先就扬起手打了她的头一下。
不重,但里头责怪的意味很重。
田幼薇讨好地接过他手里的油纸包,打开了看,见是四色包子,有虾肉包子,笋肉包子,水晶包子,细馅包子,于是口水直冒,先塞一个在他嘴里,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
邵璟见她吃得两腮鼓鼓,好气又好笑,严厉地道:“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好,你这边情况如何?”田幼薇把话题岔开。
邵璟道:“那人一直没出来,我看天亮了,往来的人太多,不敢久留,就先出来了,没事,知道了来处,过后打发人来守就行,我们走吧。”
田幼薇也说了自己那边的情况:“遮挡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出来身形,不过始终晓得他在国子监了。”
二人边走边说,回了家,推开门进去,但见全家老小都穿戴整齐站在院子里,见他们进来就齐刷刷地抬眼瞪过来,目光十分不善。
田幼薇机智地举起手里的油纸包,笑道:“我们去给你们买早饭啦,可好吃了!”
:。: “你是女人,我是男人,能一样?”
吃饭时,白师傅硬邦邦地甩了这么一句,田幼薇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她是没想到白师傅竟然还在意这个。
白师傅见她笑得开怀,一直平静无波的眼里悄然浮起一丝笑意。
田幼薇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有些不大敢相信:“师父,您是在逗我开心吗?”
白师傅僵着脸默了片刻,才不自在地看着远处嘀咕道:“年纪大了,喜欢看小孩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