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璟微一沉吟,上前去问掌柜:“刚才那女子姓甚名谁?”
掌柜的正被那两个男人搞得焦头烂额,见邵璟也来问,便道:“姓田,姓田,其他不知道!你没在我这里喝酒吃饭,她得罪了你也不关我的事。”
田幼薇就去和伙计打听,晓得田幼兰来这里做温酒娘子就是最近的事。
温酒娘子常常会被客人摸手揩油,田幼兰性子不好,温酒技术也不好,短短几天就得罪了许多人,这就要做不下去了。
眼瞅着那边吵得没完没了,田幼薇便叫邵璟:“我们先回家。”
虽不是什么紧要的人,到底还是让人失了好心情。
二人默默走了一截路,邵璟拍拍田幼薇的发顶:“别想了,毒杀生母、坐视生父为自己顶罪而死的人不是什么善类,早就该死的人,何必管她如何。”
田幼薇道:“我倒不是想管她,我是怕她跑去找我爹闹腾,我爹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当初我要报官,他尚且觉得丢脸呢,这回若是田幼兰又搞个什么拿捏他,多半还是会屈服。”
邵璟想了想,说道:“那我明日让人去看看,不要她留在这京城里,不然闹个什么事出来也难看。” 回到家中,田父和谢氏都没睡,还在看那些华贵精致的螺钿家私,见着田幼薇就道:“你快来看!阿璟买的!”
田幼薇大吃一惊,飞快地转头看向邵璟:“你什么时候买的?怎么回事?”
邵璟抱着手臂斜斜靠在门边,弯着唇角看着她笑。
田幼薇忍不住地笑,跑过去拉着他的袖子笑道:“你哪里来的钱?”
邵璟道:“我也不知道呢。”
田父大声道:“闺女,咱家的海船回来了!载回好多宝货呢!所以有钱了!”
田幼薇捂着口大笑,蹦了几蹦:“真的吗?”
“真的!”谢氏给田父使个眼色,老两口悄悄地退了出去。
“阿璟,阿璟,阿璟……”田幼薇围着邵璟转圈,爱死了这个男人。
她一直觉着海船能顺利回来,但他有意给她的惊喜却是钱财换不回来的,因为里头满满都是心意。
邵璟张开手臂,田幼薇猛冲过去挂在他的腰上,搂着他的脖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半晌,二人肩并着肩坐在廊下看星星,说些无用的废话。
“阿璟,我今天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
“为什么突然想到去看我?”
“因为突然很想你啊,觉着你一定很热,就想给你送点绿豆冰。”
“绿豆冰很好吃。”
“我知道。”
“不过以后你还是少去窑场比较好。”
“为什么?不乐意见着我呀?”
“我怕露馅,今晚程大人像是怀疑了。”
“没有,你想太多。”
“以后我真给大家收粮食啊?”
“当然是真的,别怕麻烦,也别担心不挣钱,处着处着大家熟悉了,即便哪天事情泄露,也不至于苛责。”
“你是早就想去了吧?”
“是呀,只是从前没有考中探花,去了也没意思。”
“阿璟,你考探花是为了什么呀?”
“为了阿薇呀!我想让她高高兴兴、体体面面的活着,我想让她和家人一生无忧,想让她更喜欢我,更舍不得我。”
田幼薇抿着唇笑,将头靠在邵璟肩上:“阿璟,我做的饭好不好吃?”
“好吃极了,你是为谁学做面食的呀?”
“当然是为了邵小郎啦,要抓住他的胃,叫他离不得我。”
两个人看着彼此,傻傻地笑了起来。
次日,田幼薇照常去了窑场,果见各处大小管事对她热情了不少,唯独白师傅冷着个脸。
直到午间邵璟让人送去酱肉和十年陈酿,白师傅的脸色才好看了些,哼道:“臭小子翅膀硬了,竟敢把我灌醉!”又叫田幼薇去把程保良请来一起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