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皮猴子不过几天的时日就长开了,褪去了红皮之后,变得白白的,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看的人心里软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吃母乳的关系,小家伙特别黏她。
一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小家伙耳朵就张起来了,徐湘湘点了点他的鼻头:“小东西,你和你爹爹一样,都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是不是啊?以后也要跟你爹爹一样,做个学问好的人,好不好呀?”
刚说到沈矜,沈矜就推门进来,他脸色不算很好,徐湘湘忙问:“怎么了?”
沈矜举了举手中的信:“二伯祖母病亡了。”
这可真是,虽然早有准备,但是乍然听到这件事情,难免心里有些猝不及防,她看着沈矜:“你不要难过。”
她对二老太太没什么太深的感情,但是沈矜却有。
沈矜看了看她怀里的儿子,感叹一声:“这世间有喜就有悲,二伯祖母死了倒是痛快,总比一直为了沈珏吊着命,天天忍受痛苦锥心才好。”
说完,他又看了徐湘湘一眼:“我今日便快马加鞭的回程,你好好坐月子,等下次我回来的时候跟你带五香鸡给你吃。”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徐湘湘好像生了孩子之后反而更好看了,跟一颗饱满的水蜜桃一样,仿佛一戳就汁水横流,鲜嫩可口。
徐湘湘笑着点头,她又对他招了招手,看他傻乎乎的靠过来,她用舌头悄悄的舔了他额头一下:“好了,快走吧。”
都这样了还怎么走的了,沈矜自暴自弃:“我把我的魂留下和你作伴吧,都被你勾走了。” 沈矜走的这天,晚上下起了蒙蒙细雨,徐湘湘在房里坐月子,哄儿子睡了之后,她怔怔的望着窗外,心中很是担心,若是沈矜被淋湿了可怎么办?真是愁人。
梅香情知她担心沈矜,便道:“徐多自来妥帖,季节多雨,也带了伞的,您就放心吧。”
她叹了一口气:“他骑着马呢,带了伞也没用,我就说他走路总是太急,又有什么好急的,头七反正也是赶不回去了,若是他得了风寒,倒不知道又要调养多少时日。”
梅香劝道:“您不必心急,肯定会没事的。我看大爷总是否极泰来,您还是休息一会儿吧,小少爷醒了,又要闹着找您了。”
“梅香,你帮我找一个盒子过来,就是上次二老太太送给我的那个盒子,这次她过世我才想起她还送给我东西过,不知道是不是也是首饰什么的。”
不知怎么她想起了她最后一次见过二老太太的样子,她说她早该去了,语气竟是挡不住的凄凉,原本没多大感触的她,也有些微微遗憾。
梅香一向妥帖细心,什么东西都记的清清楚楚,不一会儿便把那个旧匣子拿了过来,徐湘湘用帕子抹了抹上边沾着的灰,再细细打开,里边赫然放着一本册子,册子是蓝色的封皮,与旧日家中的账本没什么两样,册子左边写着《无妄》二字。
梅香稍稍识得几个字,也是不解:“这是什么意思?二老太太送这个给您做什么。”
徐湘湘不语,又翻了几页,见上面记着的只是些寻常卦,便对梅香解释:“这《无妄》象征不妄为,大概是说如果不守正道,就会遭灾,这是《易经》里的。我想也许是老人家送给我们的旧书吧,盼着我们坚守本心罢了。”
说完,她又让梅香放在远处,“你好好放着吧,好歹是二老太太她老人家送的。”
晚上雨停了一会,杨大娘带着毛舜过来看她,毛舜看起来很喜欢孩子,但是她看着不大稳重,小宝宝到底还小,骨头都没长硬,徐湘湘不敢让她抱,杨大娘是个一贯淡然的,她看了看孩子,又问徐湘湘身体如何,便要走。
梅花对杨大娘很有好感,她说:“您还真是看人一看一个准,说我家小姐是宜男之相!相,我家小姐便生了个少爷。”
但杨大娘好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随口敷衍了几句,留下毛舜自己走了。
她是知道的,毛舜早就想过来看望徐湘湘,虽然她不喜欢毛舜,但也总不会限制她,为难她,果然毛舜留下来之后,欣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