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招惹他了吗?
如果可以后悔,她希望那天马车陷入泥坑的时候,她一定不要没事对着他的背影看。
太子越发逼近了她,却是凑在她耳边,低声道:“不要装了,讨厌就直接说,明明不喜欢偏要装作喜欢,你真得太假了。”
原本那似有若无的清冽气息转为温热,他开口,削薄的唇中轻轻吐出的字眼,带着烫意在她耳边散开来,让她的耳根发烫,让她的脸颊仿佛在被火烧。
顾锦沅挺直了背,咬牙道:“太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太子凝着她,突然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顾锦沅看着他的背影,他现在又换上了便服,腰间束着玉带,要那腰勒得极细,袍摆自腰间散开来,那宽大的衣摆便随着他的动作而荡起。
这是太子,未来的储君,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但是她得罪过这个人吗?
他为什么这么莫名其妙地针对自己?
顾锦沅攥紧了拳头,她突然觉得,当初宁国公府的人过去接她,对她来说最理智的做法是不是应该坚决拒绝然后连夜收拾包袱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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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兰馥她们很快被救了上来,但到底是丢人现眼了,上来后顾兰馥哭得跟什么似的,老太太和胡芷云都跑来了,抱着她温言宽慰。
不过再委屈,还是得赶紧整理了妆容参加寿宴,毕竟这是大礼。
这寿宴上的饭菜,并不像谭丝悦说得那么夸张,但也并不会好太多,汤汤水水是没有的,全都是吃起来从容又管饱的,看上去好看,啃起来难以下咽。
想想也是,宫中御厨就那么多,寿宴上赴宴的那么多人,哪可能像在家里一般样样丰富。
不过好在顾锦沅并不挑,低头吃几口,稍微不至于那么饿而已。
顾兰馥显然是极委屈,眼圈都是红的,不过却只能忍下来,该笑的时候还是得笑,该跟着祝寿的时候还是得祝寿。
好不容易熬完了这个寿宴,顾锦沅跟着老太太她们出来的时候,路过前殿,不曾想却遇到了一行人,为首的是太子和二皇子,后面还有几个陪着的。
二皇子自然是认的老太太和胡芷云的,便上前见礼,老太太和胡芷云也忙给太子和二皇子见礼了。
见礼过后,略叙了几句话,二皇子注意到了顾锦沅,便往这边看了一眼。
对于二皇子,顾锦沅倒是没什么,这个人在她能掌控的范畴内,至少她能轻易地看透这个人的心思,可这位太子殿下——
她实在是看不透。
她微微抿唇,安静恭敬地低垂着头,只希望不引起注意。
好在那个太子仿佛根本没看到她一般,倨傲冷漠地站在那里,便是对着老太太,也只是略颔首而已。
总算大家告别的时候,可以继续走了,顾锦沅松了口气。
谁知道就在两拨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太子却对她扫过来一眼。
那一眼,幽冷至极,仿佛她犯了天大的错事。
顾锦沅微微别过脸去,这人太莫名其妙了! 回去了自家府中后,顾兰馥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巴大哭起来。
她哭着道:“祖母,母亲,我今日算是丢人了,我再也没脸活着了!”
胡芷云自然是从旁劝着:“这算什么事,你自己以为是大事,觉得丢人丢大了,但其实没几个人记得,谁还能特意记住别人丢人现眼的事,再说这是宫里头的事,你看谁敢嚼舌根?没人嚼舌根的,过几天大家也都忘记了!”
老太太对这句话倒是很赞同:“许多事,你自己觉得天大,其实别人根本不当回事,自己还是看轻一些吧。”
然而她们说破嘴皮子,也劝不住顾兰馥。
顾兰馥实在是不懂,自己机关算尽,怎么最后没让顾锦沅丢人现眼,反倒是自己当众落丑?明明和上辈子一样的事,怎么这辈子就不一样了呢!
就在这时,老太太却和胡芷云并几个儿媳妇说起了宫中的事;“今日这事,也实在是蹊跷,你们万万小心,不可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