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章溪娆说“喜欢的人”不禁也想哭一哭。无论市井怎么传顾情,说他好也是坏也罢,至少证明了这是个足矣呼风唤雨的男人,小姐喜欢上这样的男人,也是理所当然,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就算和小姐只隔着一扇门,都没有勇气推开它替小姐擦去眼泪。
小伙子等章溪娆哭声笑了,从门缝下递过去一张干干净净的手帕,那是章溪娆刚学女工的时候绣的第一块布,他去求,章溪娆便送他了,这些年他一直都留在身上。
章溪娆接过来,一下想起了这手帕。
“你怎么还留着?”她问。
小伙子没说话,良久才开口,“小姐,人生错付相思十有八九,要么怎么有人说只羡鸳鸯不羡仙。”
章溪娆停下来,用手帕擦了擦眼泪,看着自己绣的那只歪歪扭扭的鸭子,把手帕紧紧的攥在手里。
“能帮我个忙吗?”章溪娆忽然问。
小伙子一愣,“什,什么忙?”
“放我出去。”章溪娆斩钉截铁道。
第93章 百转迂回,突生变故(上)
荷花轻轻摇,石潭中波光流动。
陈江把茶放下,“顾老爷,我还没有自己跟你讲我这次来的目的。”
“请说。”顾情认真道。
目录 两人之间关系复杂,见面难免多那么几句话,顾情也把茶杯撂下,仔细听陈江讲起。
“是军师让我暗中保护你。原定是他亲自送你,但是突发变故,军师没有来成。”
“怎么能劳烦将军亲自来。”
“章继尧手下的刺客皆非等闲之辈,陈某得詹军师信任,保护顾老爷乃是分内之事,再者,我也想来。”陈江道,“来之前军师特意写了书信,他说如果他没能亲自送你,我还按原计划不变,在后面保护,等到顾府以后把这封信给你。”陈江边说边把信掏出来递给顾情。
明明没分开几天,见字如面,思念之情顿时波涛汹涌。
“军师可还有别的什么交代?”
“一切等顾老爷看了信之后另做安排,詹军师是这么嘱咐的。”
“我安排?”顾情不明就里,把信展开来仔细地看了看。
“若我不至,则变法已启。粮草速去。”
詹星若寥寥几笔,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之前在太子府詹星若就与顾情提到过这件事情,顾情把信攥紧。
“陈将军,军师现在是不是很危险?”顾情问。
“我也不清楚。”陈江摇摇头,“我常年镇守西北,对朝中之事了解甚少。”
“嗯。”顾情点点头,重重的叹息从鼻子里缓缓地呼了出去,“我明白。”他道。
“但是詹军师也和我提到过一点。因为我之前去找过太子殿下讨论西北的军情,蛮夷这些年一直过不了西北的边界线,已经和我们纠缠了数十年。自我回来,蛮夷发动攻势开始,章继尧就对西北军盯得很紧,粮草总是中途就消失,我看他就是想消耗我们。”
“我知道,这件事情军师和我提过。”顾情道。
“当日詹军师回来后,说一定想办法先把粮草的事情解决,然后就突然发动了变法,我实在不知道他和太子殿下两人是如何商量的。”
“我大概了解了。”顾情低下头,拿起笔写了张顾府的银票。“军师变法筹备了很久,他既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和把握。”顾情道,想起詹星若照顾他的时候那几个不眠的夜晚,一直在奋笔疾书,修修改改。
“军师叫陈将军来其实另有目的。”顾情道,把那简短的信退给陈江看。
“是叫陈将军抓紧联络西北大营,我这边马上从商道运粮过去。”
“什么?你运粮?”陈江皱起眉,这镇边用粮可不是个小数目。
“将军无须担忧顾某。只管通知大营,安排好人接应。顾某常年与西域做茶马生意,有专用的商道,任凭谁都查不了,只要伪装得够好,章继尧不会发现的。”
“可是,”陈江一顿,“我们之前也尝试过不走官道,但是都被半路拦截了。”
“这就是军师变法的用意。”顾情道,“他引住章继尧的目光,这边自会安全。将军只管联络,我这边派人去送。”顾情说。
“我去吧,这么危险。”
“不可。我顾府的人常年跑商,都是熟悉面孔,陌生人去反倒不正常,从前是谁我便用谁,现在月渚已危如累卵,章继尧又在朝中一手遮天,要想挽救,我们只有剑走偏锋,冒冒险。”顾情道。
陈江点头,“好,那就按顾老板说的。那以前是谁去的,可能让我见见?”
顾情皱起眉,思索了片刻,摆摆手招呼冬至,“把忘遥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