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摇别过脸,知道陆忘遥说的肯定是那天晚上的狼,脸微微发红。
枪王看了飘摇一眼,放声笑起来。
“如何,找我想求一把什么兵器?兵家百器,没有我做不了的。”
陆忘遥连着点头,“对对对,您是枪王,要么我也不能大老远过来,我专程就来找你您的。我想跟您求把枪。”
还没等枪王作答,陆忘遥拍了拍膝盖,麻利的跪下来,“我先给您磕三个。”刚一蹲下,老头忙给了飘摇一个手势,陆忘遥脑门还没碰到地,就被飘摇给拉住了。
“起来说话。”枪王一脸嫌弃的说。
陆忘遥看看他,马上一笑,应道“好嘞。”然后搬了张小凳子过来在枪王面前坐下来。
“你可知道,我已经十几年不再做枪。其他兵器,你可以随便选择,枪,免谈。”
枪王淡淡道。
“枪王,您,这,这是为何啊?”陆忘遥不明就里,枪王冷哼一声,“世上难有真君子。”
飘摇在后面弯下腰,轻声和陆忘遥说,“师父的枪,不卖只赠,只赠给他认为的真君子,打一把枪,师父三天不休不眠。”
陆忘遥睁大眼睛,飘摇又说道,“上一次,已经是十几年前了,送的人就是乘风侯,那把枪,就是诛神。”
陆忘遥吸了口气,合着“杏花酒”这么有来头。
目录 “枪王,这次跟您求枪的人,其实不是我。”陆忘遥道,枪王依旧没有看他。
“是乘风侯之子,顾成渊。”
枪王这才转过头来看陆忘遥,皱起了眉,眼角的皱纹像两条勒进皮肤的纤绳。
“你说什么?”
“是乘风侯的孩子。”陆忘遥又说了一遍。
“他的孩子还活着?”
陆忘遥收起笑脸点了点头,“被我爷爷,也就是当时的太傅所收养,逃过一劫。”
枪王长叹了一口气,问道,“为什么向我求枪?”
“家兄生为月渚之人,虽然在天关经商多年,但是从来没有忘记过月渚的养育之恩。如今月渚大旱,天关想趁虚而入,家兄无奈两边周旋。”陆忘遥说着,又想起了顾情说的,还要一个面具,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和枪王要要面具,便一起说了,“家兄还想向您请一个,修罗面具。”
“修罗?”枪王笑了笑,“哼,顾怀风啊顾怀风。”
“终焉之枪,修罗之面,自己没请到,改让儿子来。”
“枪王,家兄嘱托,这两件东西对我们非常重要,军情不等人,天关和月渚一旦交战。家兄怕……”
“怕什么?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枪王说,“他带月渚的兵,还是带天关的兵?”
陆忘遥一愣,不知道枪王葫芦里到底是什么药,便颤颤巍巍地实话实说了,心里像浸了凉水,顾情的决定总是不太好懂,真的告诉枪王,顾情是带天关的兵,只怕枪王不认这个“君子”啊。
“天,天关。”陆忘遥低下头。
枪王也沉默了。
良久,枪王缓缓开口,“飘摇,取来。”
陆忘遥和飘摇都猛地一抬头,不知原因。
“带上修罗之面,就代表愿意抛弃名利,不让世人记住自己的脸,甘愿承受误解和仇恨,甘愿在世人心里留下丑恶的形象。当年顾怀风来请,我就说他,根本不够格。”枪王继续说道,“当年顾怀风来跟我请一把终焉之枪,哼,我看他没有结束的意思。”
“终焉比诛神还多费五十多道工序,天下万物,终焉皆可破。连恩怨,都能一起斩断。”老枪王悠悠地说,“修罗之面,终焉之枪。让他亲自来取,我想看看乘风侯的种,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第20章 修罗之面,终焉之枪(下)
陆忘遥想到顾情的风寒还没好,也不知道顾情能不能赶这么远的路,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好,我马上就带他来。”说着便起身向门外走去,到门口的地方又停下来向枪王行了个礼。
“忘,忘遥,你要走了?”飘摇追出去,第一次叫陆忘遥的名字,陆忘遥刚踩上马,回头笑了笑,“当天去当天回,下午我就回来,还带我哥来。”陆忘遥说,“你俩挺像,做饭都好吃,你得再精进精进,照我哥还差那么一点。”陆忘遥两个手指掐在一起比划了一下,然后摸了摸飘摇的头。
“下午他就来。”说着双腿一夹马,转身而去了。
这匹马伤了腿,修养了一个大晚上,还是不愿意让陆忘遥骑着,身为顾府的马,它也难得地挨了几下打,这才不情愿地跑起来。
出了村庄,再穿个树林,陆忘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莫名地感觉天更阴了,风也更大了,不知道顾情这一趟出来挺不挺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