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炎似笑非笑道:“都会主动关心本君了,有长进呀。”
长灵抱着手炉转过身,就往外走,不搭理他。
昭炎一笑,示意阴烛跟上去。阴烛视见新君眼底闪烁的警告与冷意,不敢迟疑,更不敢再露出其他杂念,立刻躬身告退。
昭炎不经意往旁边一扫,就见小东西方才跪过的地方留着一束毛绒绒的小绒毛,捡起一看,识出是那件斗篷边缘的点缀物,不由唇角慢慢一勾。
“少主?长灵少主?”
正出神,忽听不远处传来阴烛的低呼声。
昭炎面色一变,立刻起身,大步流星的循声奔了过去。后面两个内侍连忙抱起君上的铠甲和衣袍跟上。
长灵毫无预兆的倒在了地上。
阴烛和等在外面的石头都吓坏了,两人慌了神,正要把人扶起来,就听一道阴沉的声音问:“怎么回事?”
“君上!”阴烛没想到昭炎竟不顾君夫人亲自过来了,忙转身跪禀道:“老奴也不知,刚刚还走的好好的,突然就倒下去了。”
昭炎没说话,眼神却冷得吓人,双目深处又隐隐浮现出那股猩红的扭曲。直到蜷在斗篷里的长灵齿间忽然溢出丝含糊的呻.吟,他才像从某个噩梦里回过神,越过两人,亲自将地上的小东西打横抱了起来,哑声道:“宣医官。”
“是。”阴烛顾不上擦汗,急吩咐后面年轻力壮的小内侍:“快,快传医官到惠风殿候命!”
来往宫人见新君赤.裸着上身,后背全是血,一张峻容比平日更阴沉冷酷了,都纷纷垂首跪下,无人敢发出一点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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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风殿亦如此。
以明源为首,所有内侍都无声伏跪在殿外玉阶之下,听医童们进进出出的脚步声。
每一声都像是剐在心头。
寝阁内,长灵已陷入彻底昏迷,只是眉心紧锁,齿紧咬着唇,额面上全是冷汗,乌发也湿淋淋贴在颊上,像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连昏迷都不得安稳。医官取出龙鳞放在少年腕上,大片纯白灵光立刻以龙鳞为中心迅速漫开,将整个床帐都罩住。
新君冷沉目光如芒在背刺下,医官不敢拖延,探查一圈后便将龙鳞迅速取下,转身禀道:“从结果看,是极严重的外伤所致,并伴有肠胃方面的炎症。”
又是外伤。
与当日在青丘这小东西第一次昏迷时军医诊断的结果一模一样。
可这小东西身上分明没有半分外伤痕迹。
难道又是那所谓的旧伤发作?
昭炎沉声问:“伤在何处?为何本君丝毫看不到?”
“禀君上,这也正是臣困惑之处……”
医官沉吟片刻,道:“此事,恐怕只有两种可能。一,这外伤是陈年旧伤,伤在了骨上或内里其他不能看到的地方。”
昭炎紧问:“第二种可能是什么?”
“这第二种……”医官抬头,对上新君阴冷目光,硬着头皮道:“伤是新伤,但可能被人用某种禁术刻意遮掩住了,所以内里仍在反噬痛楚。”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_^晚些还有一更。 殿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良久, 昭炎问:“那肠胃的炎症又是怎么回事?”
医官抹了把汗, 照实答:“少主应是先天肠胃虚弱, 进不得粗粝之食, 进不得生冷油腻之食, 更不宜暴饮暴食, 怕是犯了这三条忌讳, 才会引发炎症。而且臣刚刚问过少主近侍, 少主近日曾食用过大量酸性灵果, 这对肠胃可不大好。”
“灵果?”
昭炎皱眉。恍然想起,他的确在南窗下见过几盆灵草,当时还以为是小东西无聊,自己种着玩儿的。难道他是种来自己吃的?
明源被传了进来。
他伏首行礼,余光只见昭炎大半张俊削脸都隐在阴影里, 眉眼幽冷如刀锋,沉沉盯着他,问:“负责膳食的是谁?”
明源额上莫名渗出冷汗, 答道:“掌膳处廉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