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
夜风送暗香,卿心生彷徨,蜜语温如泉,慰她无忧怅。
他的肩膀宽广挺阔,为她遮挡着周遭的凉风,依偎在他怀,东珊甚感欣慰,阖上眼眸,慨然而叹,
“我何德何能,你竟对我这样好。”
这个问题,恕他给不了一个明确的答复,解释不了的,只能称之为天意,
“感情这种事,本就没有道理可言。既得有相遇的缘分,这缘分还不能浅薄,还得性格相合,包容彼此,惟有如此,这份情方能长久。”
他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令东珊的心潮不再翻涌,逐渐平静下来,不由开始反思自己,闲来无事净瞎想,尚未发生之事,她在这儿兀自揣测琢磨,有何意义?
诚如傅恒所言,旁人的家事她管不了,顾好自己即可。
因着有太夫人施压,傅谦最近一直宿在织霞苑。接连日都是如此,到第四天晚上,听风阁那边差人来传话,说是珍姨娘腹痛难忍,请八爷过去瞧瞧。
初雪心道:人不舒坦,请大夫即可,大半夜的,请八爷作甚?
然而上次她已被罚跪,主子警示过她不可放肆,无奈之下,初雪只得过去回禀。
傅谦闻讯,穿衣起身,匆匆赶去,后半夜没再回来。钰娴也没说什么,只觉傅谦一走,她连呼吸都顺畅了,终于不再压抑。
钰娴不愿与傅谦相对无言,徒添尴尬,便主动去找太夫人,讲明情况,
“额娘一心向着儿媳,这份好意儿媳心领,但就这样把他禁锢在我身边也不是长久之计,只会令他更恨我。他将怡珍纳入府,本就是想与她朝夕相处,既如此,何不成全他的心意?
毕竟我有身孕,不便侍奉八爷,他宿在何处无甚所谓,且我的身子一向康健,没什么毛病,听闻怡珍身子柔弱,八爷陪着她也是应该的,为了子嗣的安危着想,还请额娘成全八爷。”
钰娴总为旁人着想,如此善解人意,老八竟是眼瞎瞧不见,一味的护着那个狐媚子!章佳氏为儿媳感到不值,奈何傅谦被迷惑,她也没法子,眼下怡珍怀着身孕,章佳氏不便教训她,只能依照钰娴之意,睁只眼闭只眼,随傅谦折腾。
这人呐!得不到的总是稀罕物,一旦得到,指不定时日一久,他自个儿便厌倦了。若然傅谦自个儿能醒悟,章佳氏也就不必再唱黑脸。
九月二十六,乃是富察皇后之妹,淑媛与萨喇善的大婚之喜。
淑媛再怎么不情愿,终究还是得穿上嫁衣,离开这住了十六载的家。
身为嫡亲兄长,傅与傅恒前去送妹妹出嫁。东珊算不得全福之人,未能相送,只盼着淑媛到了婆家之后可以变得强势一些,免得受人欺负,家人不在身边,不便为她做主。
因着萨喇善大婚,辅国公府聚集着一众达官贵人,热闹非凡。平日里萨喇善出阔绰,慷慨大方,人缘极好,加之这新娘子乃是当今皇后的胞妹,今日来贺喜之人络绎不绝,幸得萨喇善早有预料,多备下几桌宴席,才不至于失礼于宾客。
晌午与晚间皆有宴,萨喇善一向爱美酒,今日却十分克制,不贪杯,任众人如何激将,他都不肯再饮,
“今晚可是我与新娘子头一回见面,你们若把我灌醉,害得我在新娘子面前失仪,岂不影响她对我的印象?”
“有道是**一刻值千金,萨爷这是怕耽误他和新娘子培养感情吧?”众人起哄说笑,少不了又是一圈儿敬酒。
直至夜已深,宾客散去,萨喇善这才意气风发的回往喜房。
白日里才送进洞房那会儿,他已然见到淑媛的真容,饶是平日里惯见美人,在瞧见淑媛的那一刻,他依旧惊艳了一瞬。
只因他常见的皆是些妖娆放肆,媚态横生的女子,而淑媛则是国色天香的牡丹,端庄持重,她身上散发出的那份贵气,令他眼前一亮的同时又暗暗生出敬意,与此同时,他又在想象着,这般矜持的闺秀千金,在他身下会是怎样的情状?
那种既敬重又想侵犯的矛盾情绪不断的在他心间翻涌,搅得他热血沸腾,饮罢合卺酒之后便打发了丫鬟婆子,只想尽快与新娘子共赴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