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渊有些惊慌,强自笑着辩解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也好不了……我……”
段干卓避开了眼,“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我这么难受?”
湛渊僵笑着没做声,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做,若伤好了被他撵下山去,哪里还能再见他?
看段干卓一直神色忧愁,湛渊心中不忍,忙端过饭碗来往自己嘴里扒拉了两口饭,含混不清地转移话题,“先生做的饭还是那样好吃……”
段干卓看了他两眼,突然伸手拿过了他的碗,放在鼻下嗅了嗅。
“先生……”
段干卓眉头越皱越紧,“你最近吃的饭都是这样?”
湛渊不知道他心思这么细,不想让他不快,忙道:“只是今日突然有些咸口,往日的都好……”
段干卓不信他,又拿过粥来用勺一舀,舀了半勺的细沙。
段干卓猛吸了口气,起身愤愤地将东西收了,“你等会儿,我重新做来给你。”
“先生,不必了,我吃这些就好,不妨碍……”
段干卓恨得将东西往桌上一丢,“你为何不早跟我说?”
“我……言姑娘能不计前嫌让我借住在这里,我已经很感激了……”
“罢了……”段干卓叹口气,“是我疏忽了,没照料好你……不会有下次了……你们到底何时才能让我省点心……”
湛渊知道,言敏他们同自己一样,肯定不想让他难过,可到头来伤的却总是他……
“先生……”
“你别说了。”段干卓又重新收拾了东西,“好好养伤,从今天起我会守着你,直到你伤好。如果你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便自己下山去吧。”
“先生!先生……我再说一句话……”湛渊急得拉住他的衣角。
“嗯?”
“先生……先生一直想收个徒儿……我……或许我……”湛渊近几日一直想,若二人能成了师徒也好,有这牵扯好歹自己还能留在这里常伴他左右。想是这样想,可湛渊攥紧了拳,却许久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他不甘心……他怎能甘心于师徒的名分?二人明明是……明明是……
“我已经有馒头了,他顽劣,一个他尚且顾不过来,我以后不会再收徒了。”段干卓似猜到了他的意思,三言两语便断了他最后的希望。
原来,连这自己勉强能接受的他都不愿意再给自己……
湛渊垂了眸,眼神也黯淡了,“我知道了……”
段干卓为这事实实动了场肝火,不惜抡了根擀面杖撵着吓得哇哇大哭的馒头跑出二里地去,不过最终也没撵上他,更没一棍子落他身上。
段干卓还是舍不得真教训他,也知道这事是言敏和辰司杀挑唆的,就拿教训他做给辰司杀和言敏看。
事后,段干卓又亲自拎着馒头的耳朵叫他给湛渊道了歉,又郑重告诫了言敏和辰司杀,这事才算了。
不过把言敏气得直撅嘴,一连好几天没再搭理他。
段干卓难得能安安静静地帮湛渊疗伤,伺候他的起居饮食。湛渊也不敢再故意弄伤自己,不多日子身子便大好了。
身子越好,湛渊越愁容满面。期间他也曾多次想段干卓示好,低声下气地哀求,但不曾想段干卓当真是固执得很,一点与他重修旧好的意思也没有。
一想到二人以后形同陌路的情形,湛渊的心便一揪一揪地疼。
看出湛渊伤快好了,言敏便有些迫不及待了,三天两头地去看他,看到段干卓给他喂饭就气得牙疼,倚门框上抱着胸冷笑,“这大爷装得可真真是自在,好手好脚的是不能动吗?我大师哥上辈子到底是欠了你什么,要这么做牛做马的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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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好好说话。”段干卓无奈地看她。
“大师哥!你那么偏心他做什么?!他自己不能吃吗?还天天要你做好了给他端来喂到他嘴边?!”言敏气呼呼地奔过来,一把从段干卓手里夺过来碗来塞进了湛渊怀里。
湛渊哪里舍得劳累段干卓,让他喂饭不过是想与他温存些罢了。
“我看你伤也快好了,别天天躺这装可怜了吧?什么时候走?今天还是明天?我亲自送你。走了可千万别再来了,我们若缺山伺候不起!”
言敏挡在了段干卓身前,又扭头看了他一眼,“大师哥你别说话!”
湛渊在这呆这些日子,看出了段干卓并没有娶她的意思,虽然心里没那么忌惮她了,但还是对她厌恶得紧。
眼下湛渊难免有些难堪,只好胡乱往嘴里塞着饭,权当没听到。
“哟!这不吃的挺好的嘛,快些吃,吃完就给我走,我一刻都不想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