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极了轰轰烈烈,苏蓉绣现下只希望日子能过的平淡,再平淡一些。
何况以宁清衍的身份,甚至不肖多想,苏蓉绣也明白他要想明媒正娶迎自己过门是件多么困难的事儿,商户之家,庶出之女,惹了一身的麻烦,嫁人家唐丰都不够资格,还妄想嫁当朝九王爷?
心下总归是压着事儿,自也再闷闷不乐了几分,翌日一早同样送着宁清衍出门口,苏蓉绣坐在这桌子前一早上不知道叹了多少回气。
“姑娘?”绥安接了信纸一路蹦蹦跳跳进了这院门,探头进来唤人时,苏蓉绣抓着那毛笔还不知道在做什么,“姑娘在做什么?”
“啊!”胡乱将面前只滴着几滩墨汁的白纸给收起来,苏蓉绣道,“没事,提笔忘字呢,被你一岔倒是又忘了要做什么,对了,寻我有事?”
“噢,刚刚林府的小厮说要还姑娘的手绢儿,还有一封答谢信。”
绥安将手里的东西交给苏蓉绣。
手绢儿确实是洗过,干干净净,半分苦涩难闻的药味也再没了,只是这封答谢信,只一拆开,苏蓉绣便被吓得指尖一颤。
“姑娘,怎么了?”
绥安好奇探过自己的脑袋来,苏蓉绣便忙将信纸再折起拽在手中,她起身问,“送信的人还在吗?”
“刚刚在,现在不知道了。”
顾不得绥安就在身边,苏蓉绣只管从座椅上起身迈腿追出门外去,皇都城的风很凉,灌得自己满眼还蓄了些泪花儿来,只是王府门外空荡一片,连个过路人也没有,送信的怕是早也回家了。
苏蓉绣手里拽着这信纸,原地转了几圈,确认没人在等自己的时候,又才失落的垂下头来。
信纸上写的信息很少,就两个字。
“湘萍”
那是苏蓉绣娘亲的名字。
而这封信,不肖多想,定然就是那位名义上的亲生父亲送来的。
“你把东西给她之前怎么也不自己先拆开看看?”听完绥安的报信,沈霖就被气的原地直跳脚。
宁清衍还是端着一杯热茶望向窗户,眼底未曾显露出半分对此事有兴趣的神色来。
绥安低着头嘟囔道,“我又不知道那信里写了什么,真当是一封答谢信呢,哪晓得苏姑娘打开一看就追出门外去了。”
沈霖问,“信是谁送的。”
“就一小哥,他说他是林家的下人,上回咱家姑娘拿绢儿给他包扎了伤口,所以他特地来道谢的呢。”
宁清衍慢吞吞在一旁开口道,“或许就真的只是一封答谢信呢?”
“九爷您开什么玩笑呢。”沈霖不屑,“要真是答谢信,她能那么着急忙慌的冲出去找人?”
宁清衍回身,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案上,“那你怀疑她什么?”
沈霖道,“这我说不出来,但这姑娘铁定有事儿,男人的直觉,九爷您信不信?”
绥安道,“其实我也觉得苏姑娘怪怪的,虽然说不出来具体什么地方,但就是觉得她很怪。”
“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对吧。”见有人应和自己,沈霖立马来了兴致,他回头同绥安确认道,“这姑娘就是正常的太奇怪了,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回头你再同她确认,她绝对半分纰漏也没有,这就很不正常。”
宁清衍问,“这话又是怎么说。”
“九爷,您现在是当局者迷,所以事事都先入为主当她是个好姑娘了,您想想,一般我问您今日做了什么事儿。”说着,沈霖便觉着这么平铺直述的共情感太浅薄,于是话锋一转干脆直接用了问句道,“我这么问您吧,您今儿个做什么事儿了?”
“今儿个?”宁清衍偏头想想,“上朝,陪父皇下棋,和你喝茶,然后听绥安跑来说了一大堆废话。”
绥安忙跺脚不服道,“人家说的才不是废话呢。”
沈霖摆手,示意绥安不要插嘴,“九爷,您确定您今日只做了这些事?”
宁清衍随意点头道,“嗯,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