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落在了容承握住箭矢的那只手上,虽然她再见他时,他手上的伤早已消失,可她仍旧记得染在她手上的殷红,是为救她而受得伤。
“今日是妾身与王爷同过的第一个生辰,若王爷不弃,妾身愿在今后的岁月,每一年的今日,都陪在王爷身边,日复一日,岁岁年年。”
江瑾瑜有些醉,说了许多清醒时不会说的话,但她说得却都是真心话。
这婚事虽一开始不是她所愿,但她既嫁了他,她是希望与他共同经营,相敬如宾,做好为□□子的本分,将日子好好的过下去。
“王爷,别生妾身气好吗?”她又放软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一直埋藏在心里的委屈突然涌上心头,“妾身真的好怕您冷脸,好怕您不理我。”
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容承心口一紧,他说不出是何滋味,指腹去擦掉她脸颊上的泪痕。
喉结滚动,他怔了半晌才缓缓道:“哭什么。”
“静夜,这可就是你不对了。”顾修把酒杯塞进容承手里,“女子都是用来宠的,你这冷冰冰的性子在嫂子面前也该改改。”
江瑾瑜一怔,这才恍然自己醉了酒有些失态,竟然忘了钱嬷嬷教导她时刻谨记王妃该有的端庄,她忙擦去脸上的泪,露出一丝牵强的笑。
容承拿起酒杯,“你不是要敬我酒吗?”
江瑾瑜后知后觉的举起杯,她发现容承并没有因为她人前失态而恼怒。
人醉了酒,不但脑子是木的,就连舌头都是麻得,酒入口,她竟觉这酒没了辛辣,只剩下竹叶的清香。
安容在一旁只一个人径自喝酒,她是武将之女,酒量自也不像江瑾瑜那般,一饮就醉,她脑海里始终在想着江瑾瑜方才与她说的话,夫妻之道在于经营。
可她看着眼前这个玩世不恭的男人,她却不知他们的婚姻要如何去经营。
“娘子。”顾修笑呵呵的将酒杯举到安容面前,“你看他们都喝了,陪为夫也喝一杯吧。”
安容下意识举起酒杯,想按着江瑾瑜的话试着缓和这么多年的僵局,可顾修下一刻用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那种调戏烟花女子的作态。
“你喝多了。”安容动作一僵,她躲开他的手,心里倏然生起了一股厌恶。
这冷冰冰的声音在顾修耳畔响起,是那么的熟悉,他痴笑一声,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对她的示好,在她眼里就仿佛是戏子做戏一般,都成了笑话。
他恨自己这么多年热脸贴冷屁股也没个记性,便自顾将酒杯中酒饮尽。
“永安王妃,我有些醉,陪我出去走走吧。”安容实在不愿多看顾修一眼,便找个借口离开这里。
江瑾瑜也醉了,也刚好想出去走走,就应了声,“好。”
二人出了石舫,沿着湖边向前走,正是日暮黄昏,天边染上了火红的朝霞,微风拂过,带着一丝凉爽和惬意。
湖边小路上,两抹纤纤倩影,吹起两人衣带翩翩。
“抱歉,刚才我利用了你。”开口的是安容。
江瑾瑜本就醉了酒,头昏昏沉沉,有些听不懂安容的话,“这从何说起,顾夫人如何利用了我?”
“我要回府,才借故说醒酒出来,为了不让人起疑还叫出了你。”安容的性子,一向直来直往惯了。
“顾夫人要回府,为何……”江瑾瑜刚想问,为何不同小公爷一起回去,但转瞬她便明白了,她就是不想和小公爷同行,所以才会如此吧。
江瑾瑜也不知该再劝她什么,或许劝什么也没是无用。
毕竟每对夫妻在一起的相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更何况她和容承的关系都是一团糟,她又如何一味地去劝说别人?
“王妃就送到这里,止步吧。”江婉琴目送着安容的马车离开。
送走了安容后,江瑾瑜在回去的路上觉得自己走路好像不是用走得,而是用飘的,两条腿软软的没了力气,她唤来鸣娟和鸣鸢扶着她才勉强能走。
“王妃醉了,行宫里有汤池,带王妃去泡一泡,可解酒气。”这时钱嬷嬷走过来,指挥着鸣娟和鸣鸢两人把江瑾瑜带去汤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