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常!今日抱恙不上朝。”
丹常在原地看看尹绪,又看看双手一摊,面无表情的吕辛荣,脸上浮现出难色。
“这,这……殿下,吕将军还在这呢!”
尹绪人已走出去好远,丹常脸色难看,小声对着吕辛荣说:“吕将军,要不您再翻出去?”
吕辛荣负手,他高出微微佝偻着背的丹常一头,撇撇嘴,“殿下都没有赶我走,你要赶我走?”
“奴才不敢。”丹常勉强地堆起个笑容,却笑得比哭还要难看,拱拱手,“将军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啊。”
“怎么不能?”吕辛荣反问一句,也走了。
丹常欲哭无泪。
作者有话要说: 丹常:我好难,我真的好难。 赵叶璧梦见当日在展太后的宫殿前吕辛荣单枪匹马杀进来, 他一个人和吕毅近身肉搏,又和上百禁军搏杀。
梦的尾巴是爹爹尹绪和韩大人带兵将禁军合围控制。兵戈之声,杀伐之声交织在一起, 震得她脑仁疼,可她就是一直在梦中打转,近些日子的片段一个接一个的闪现, 怎么也醒不过来。
脸上有冰凉的触感……下雨了?
下一刻,她忽然觉得唇上柔软甘甜, 那人动作是极尽温柔的、抵死缠绵的。
赵叶璧倏地睁开双眼, 拼命地眨巴了两下双眼,重新合上。瞬息间又睁开,睁得圆圆的。
“唔……”
因离得太近, 她眸子的余光可以瞥见吕辛荣高挺的鼻梁, 轻轻擦在她小巧的琼鼻上。她看见原本覆落在吕辛荣闭起的长眸上的睫毛扑扇两下,一双深邃的黑眸对上她的。
耳垂上发热,她感受到吕辛荣冰凉的手指从软嫩的脸颊向侧边的耳垂上移了过去。分明是冰凉如寒石的长指,落在她温热的肌肤上, 却好似指尖上带了一簇小火苗, 烧热所经之处,染上诱人的血色。
“将军……”好半晌, 赵叶璧才能发出声音,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低如蚊呐, 声线细细弱弱, 从嗓子里挤出来两个字。
吕辛荣坐在她的床边,伸手将她半抱着坐起来,唇角勾起一抹笑容,“阿璧怎么一个人来这里都不同为夫说一声?”
他极少自称“为夫”, 这番却将这个称呼咬得极重。
赵叶璧不知怎么在他含着笑意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不安感,他急切地追问她,似乎想向她寻求一个否定的答案。
这样的将军,很少见。
“太子爹爹同我说,他已告诉你我要在太子府里暂住几日。将军怎么还害怕这个?”
吕辛荣眸光闪动,手团握成拳头,沉默不语。
赵叶璧用手指轻轻戳戳他,忽然被吕辛荣一把搂抱在怀里,整个人囫囵个被抱住,半分动弹不得。
吕辛荣的一双铁臂锢得她有些痛,她身子被他坚硬精瘦的身板硌到,她想要去挣脱。
却听见吕辛荣喃喃自语,“我以为你要同我和离……”
吕辛荣的下巴抵在她纤瘦的肩膀上,赵叶璧觉得痛得快承受不住,在她目光无法看见的地方,吕辛荣这极低的一声自吟,却叫她脑海中生出一副幼兽呜咽的场景来。
她悬在半空中的手臂僵硬住,轻轻地搭放在吕辛荣的背上,隔着衣料她也知道,吕辛荣的背上有无数纵横军旅的伤疤,丑陋却叫她心疼不已。
“怎么会呢,阿璧永远不会离开将军。”
赵叶璧任由吕辛荣抱在怀里,无需多言,只要就这么抱着,自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半晌,吕辛荣松开了他的“铜墙铁壁”,赵叶璧才问他是怎么进来的,待听了吕辛荣讲方才清晨的壮举后,赵叶璧捂着嘴笑得前俯后仰。
“阿璧,梧州那次我们没有拜堂,算不得成亲。”吕辛荣握住赵叶璧的手,指腹轻轻摩挲赵叶璧的手指,一根一根晶莹得宛如白玉长石,怎么看去怎么可爱。
赵叶璧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他。
吕辛荣不知她双眼怎么生得这样大,这样生动,这样好看,任他再铁石心肠,也要被这一眼瞧得融化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