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有些轻颤,更加用力却怕伤到她,转转手腕去揉赵叶璧头上的毛绒斗篷。
蔺洛元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爱美如他,的的确确想说英雄配美人好一副雪景图,又觉得有点欣慰冷情冷意的将军终于开了点窍。
但事情火烧眉毛,他十分不愿意做这个恶人,却不得不轻咳一声。
“咳咳,吕将军!”
吕辛荣松开手,目光却冷得像箭射穿蔺洛元的大脑瓜。
赵叶璧脸色越来越红,对蔺洛元轻点头。
蔺洛元尴尬地对她回一个苦笑,然后对吕辛荣招手,待他靠近一股脑把马场出的事说干净。
吕辛荣没什么特别的情绪,转身解开踏雪的绳,轻声对赵叶璧说:“我去马场。”
“那将军多注意。”
吕辛荣轻“嗯”,翻身上马,想了想弯下身又说:“刚才的,不要在意。”
赵叶璧愣了一下,懵懵地摇摇头,报以一个甜美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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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辛荣和蔺洛元这一去就是六七天没有回来。
赵叶璧还是天天去医馆,只是不再带兰素,宋济再见她时也不提那事,彼此很有默契地三缄其口。
她已经能把医馆的药材记得七七八八,傍晚时分回来和黄意真一起吃饭。
“阿璧,你担心将军吗?”
黄意真吃得不香,她很少同蔺洛元分开那么久,但毕竟只是少夫人,手里算盘打得再溜也很少亲自去马场。
她见桌子对面的赵叶璧小口小口吃得很香,沉不下气问道。
赵叶璧筷子一停,抿开嘴里的鸭油酥,摇摇头,“我相信将军。”
黄意真被她真情实意坚定的模样弄笑,挪揄道:“才嫁了几日,就说相信相信的。”
赵叶璧也不知道,所以只能笑笑。
“黄姐姐要是不放心,不如去找蔺少东家?”
黄意真下意识要回绝,转念又一想,也是,她还怕人说闲话吗?
于是,两人风风火火乘着马车驶向蔺家马场。
马场看门的伙计瞪大双眼,表示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还是两个!不过一听是少夫人本人带着将军夫人,连忙放行指路。
马车驶向的方向正是不远处的高阁。
此刻,高阁里气氛凝重。
吕辛荣沉吟片刻,对蔺洛元开口道:“我已经修书告知摄政王马匹中毒。”
“真是凌王的人干的,他们已经嚣张成这样了?”
吕辛荣噙着轻蔑的笑,“穷途末路,想拼个鱼死网破。且等着他们起兵造反。”
“对了,吕将军,还有一事……”蔺洛元有些迟疑,但还是将赵叶璧父亲可能中了宫廷秘毒一事说了出来。
吕辛荣听到赵叶璧出嫁前饱受嫡母欺负,剑眉渐蹙。当听到前不久赵叶璧大姐还为难她时,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他的人,也敢动?
“她爹是谁?”
蔺洛元道:“将军夫人的爹爹名叫赵启,我已着人查证过,赵启是翰丰元年中的状元,十六年前官至刑部侍郎,却不知怎么的忽然辞官回乡。不过也好在辞官回乡,避开了东……”
他立刻住口,因为赵启避开的是废太子东宫巫蛊祸乱,没有被摄政王当成□□羽一并清剿。
吕辛荣记不得这个人,不过是从二品的官员,在京城多如牛毛,贬谪擢升太过寻常。但听到十六年前时,还是警觉起来。
“阿璧很在乎他?”
蔺洛元一愣,陪笑说:“当然,听闻夫人和他感情很好,夫人是个孝顺的姑娘。”
吕辛荣道:“树血在什么地方?”
“铁龙兰树有剧毒,汁液血红,只生长在夏州千窟山上。”蔺洛元忽然回过神来,好心劝道,“那是不毛之地,凶险万分,将军还是谨慎为好。”
吕辛荣眯起眼,夏州,又是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