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乖孩子便要受人欺负,那阿璧宁可不担这句乖孩子。”
赵叶芹脸白了一分。
赵叶璧继续道:“若论尖酸刻薄,阿璧在这个家里怎么算得上呢,二姐敢不敢说说这些年来对我如何?”
赵叶芹向后退去,赵叶璧逼上前一步。
“二姐说我心肠冷硬,那当初把我捆起来关了一夜卖去冲喜的又是谁?”
赵叶璧越说越心冷,她将赵叶芹抵去墙角,手心朝上伸出手,道:“从前拿的东西该还给我了不是吗?”
许久没人住的房间又小又阴,冷意能钻进骨头里。
窗外的光照在赵叶芹的瘦长脸上,而将赵叶璧的一张脸笼在阴影中,真正的美人板着脸生气起来有种叫人心悦臣服的力量,更何况朱唇里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像钉子牢牢地钉住她,再想起她身后还站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吕辛荣,赵叶芹两膝发软,额头背上汗水淋漓而出。
“你……你是来讨债的!从前对你不好抢你东西那都不是我,不是我,是赵叶秀!你若要回来讨债去讨她的债!”
赵叶璧瞥到窗边的人影一顿,对赵叶芹摇了摇头,“错了,我从未想过要报复你们。二姐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转身朝门口去,拉开木门对着门外的赵叶秀笑了一下,侧过身让路给赵叶秀。
赵叶秀脸色阴沉得可以滴水,绷直唇角一言不发。
赵叶芹刚松了口气,便对上赵叶秀的目光,打了个寒战。
……
赵叶璧出了屋子才觉得外面阳光甚好,照在身上有丝丝暖意,眯着眼舒服地抻了抻胳膊,觉得心口郁结多年的闷气尽数散去。
此刻她终于能明白吕辛荣先前说的“撑腰”是什么意思了,虽然有那么点狐假虎威的意思,舒坦也是真的舒坦。
雪霁天晴,往后皆是阳光明媚。
她转转头,边见赵启房间的门也被推开,吕辛荣宛如玉竹、芝兰毓秀的身影也走进阳光里,高大得如同天上神仙,却又只是她一个人的夫君与英雄。
“将军!”赵叶璧全然不顾身上斗篷笨拙,娇笑着奔向吕辛荣,一把扑进他的怀里。
吕辛荣揉了一把她的头发,神色也十分愉悦。
后一步出来的赵启伸手拍拍吕辛荣的肩膀,面色一改之前的沉闷,竟然露出畅怀的笑意,打趣道:“往后阿璧就交给你了。这小丫头嫁了人,眼里再无我这个爹爹了。”
“爹爹~”赵叶璧松开吕辛荣,凑到赵启边上,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又惊讶地说:“从前那个爹爹终于回来了。将军是怎么哄您开心的?”
赵启闻言笑而不语,和吕辛荣交换目光。赵叶璧又去问吕辛荣,吕辛荣好似和赵启有了神秘的默契,又轻轻揉揉她的头发,什么也不说。
赵叶璧一脸讶然,弄不懂怎么才大半个时辰的光景,两个人就站在统一战线,有了小秘密。
不过看来两人相处得不错,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赵叶璧笑眼盈盈地看着吕辛荣和赵启, 其实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两人之间有些什么不能说给她听的,她便不再问。
赵启喊了一声叶氏的名字, 不等她来就先引着赵叶璧两人去门厅里吃茶。
“家里好久没人来了,门厅里我叫你母亲打扫过了,咳咳。”赵启推开门, 便被呛了口灰,顿觉拿不出手, “将军莫要在意。”
吕辛荣端正地略一拱手, 说:“岳丈可叫我辛荣。”
赵家的确是家徒四壁,只有两张几子,几把木椅, 数枚粗制白瓷杯摆放在上面。
赵叶璧熟练地找到搁置在角落里地炭盆, 夹了两块木炭进去,用火折子点起炉子。不一会,炭火就被点起来,但随之而来的是下等木炭燃烧时的白烟。她立刻被呛得捂住了口鼻。
近来果真是越发娇气了, 这两年的冬天她能分到半筐木炭都算叶氏开恩了。
赵叶璧无奈地看了看吕辛荣, 眸光流转,似在问他这炭点还是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