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翩然轻擦,他同他的故乡,相隔千里之遥。
猎户的儿子舒笛辛的故乡,是西北七郡海威郡蓬蓬乡,风沙中的绿洲,有漫山遍野的山桃花灿然如血,红过晚霞和少女的脸。
吹了最后一根蜡烛,赵叶璧卧在吕辛荣的臂弯里,听着吕辛荣砰砰的心跳声,不知道他睡了没有。她是有些睡不着了,敏感的她似乎察觉到吕辛荣情绪上的不对劲。
赵叶璧辗转难眠,惊动到了吕辛荣,被他一把按在怀里不能动弹,怯怯地去问她:“将军,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嗯?”吕辛荣鼻音浓重,用下巴蹭在她的发顶,“没有,你做的很好,很善良。”
“只是你太没有防备心了。”
吕辛荣叹了口气,指尖抚过赵叶璧光滑的脸颊,黑暗中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觉得她一定像个小傻子一样仰着脸。
“阿璧,你有没有想过那盆水若是开水呢?又或者乞丐是个刺客呢?”他顿了一下,“你的安危于我而言,很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赵叶璧:我错了,抱抱
吕辛荣:小傻子 原来是这样啊……
赵叶璧心中一阵甜蜜, 在吕辛荣怀里蹭来蹭去,双手搂在吕辛荣的腰上。
她乖得像只温顺的猫。
“好嘛,以后不会了。将军不要生气。”
赵叶璧撒娇起来, 将白日里的事糊弄过去,也放下悬着的心,踏踏实实地睡着了。
尤焕归京后回到了军中, 吕辛荣不能再让他跟在赵叶璧身边,经此一事后, 他意识到在像今日这样的事情中, 暗卫是不足够保护她万无一失的。
他要为她再选一位保护者。
夜鸦低吟,天地间万籁俱寂。
张遵宝正睡到一半,忽然警觉地察觉到屋外细微的声音。他一路流离失所, 为人不容, 整晚整晚都睡不了囫囵觉,这使他对周身环境十分敏感,随时做好了撒腿逃跑的准备。
而下人房是大通铺,他支起身子, 同屋的六七个人全然没有被这声音打扰, 屋中规律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张遵宝要推推边上的阿昭,却一抬头看见黑衣男子在门口朝他招手。
张遵宝懵懵懂懂地起身走出门去。
......
夜深庭院寂无声, 明月流空万影横。张遵宝揉着眼睛,只见方才和自己说话的将军转眼不见踪影, 仿佛一切都只是他做的一场幻梦。
原来那就是天下闻名的少年将军, 这座巍峨府邸的主人,他一路上听来传奇轶闻中的大英雄。
他好想成为那样的人!
只有手上那块牌子能证明一切都不是他臆想出来的。
张遵宝呆呆地望着早已空无一人的下人院落,困倦的双眼倏地明亮如水。
他重新回到床铺上时,许是衣角上的夜霜太凉, 把阿昭弄醒了。阿昭奇怪地嗔他一句:还不睡做什么!
张遵宝难掩心中激动,敷衍道:“刚去解手,就睡,就睡!”
但他怎么都睡不着,因为将军刚才问他:“夫人如何?”
他说,夫人是活菩萨,他愿意为夫人做一切。
将军告诉他,如果愿意以命为报,做夫人的死士,可以亲自教他功夫。如果他想好了,在明日此时带着令牌去找将军。
......
赵叶璧这日睡得极好,起得也早,早起时吕辛荣才刚醒,她为此高兴极了,跪在吕辛荣身侧去捉弄他。
“将军怎么皮肤也这样软?”
吕辛荣任她凑在脸边仔细地抚弄他的面皮,也丝毫不恼,宠溺地,一把将她拽进怀里。
在床上翻闹好一会,吕辛荣才制住她,哑声道:“别乱动了。”
赵叶璧不解地眨眨眼。
美而不自知,只穿着单薄中衣的她因玩闹而发丝凌乱,松松垂落在姣好的面容侧畔,忽扇的圆眼溪水清澈般,嗓音中甜美慵懒,带着天真的好奇。
吕辛荣只觉得此刻她纯而欲,让他生出想拆她入腹的欲望。